若是尋常刀斧,估計一時半會的還砍不斷這粗壯的車轅,可何生的佩劍卻是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
眾人只聽到咔嚓幾聲響,脫離掌控的駿馬依舊往前狂奔,可何生卻抱著小胖子落在馬背上,勒緊了半截韁繩,終于將馬勒停下來。
而馬車早已經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剛剛表情得意的馬車夫摔的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時抽搐了幾下。
而馬車里更是傳來痛苦的慘叫聲,看著快摔散架的馬車就知道里面的人有多慘,估計也就比馬車夫好一點。
“小姐!”又是駿馬嘶鳴聲響起,后一步過來的卻是一隊侍衛,都是騎在高頭大馬上,一個個健碩魁梧,腰佩武器,明顯都是練家子。
而這么多護衛在不可能控制不住飛馳的馬車,他們分明是故意縱容馬車在街市狂奔,所以才故意落后了一段距離,這也導致何生出手時,他們就算看見了也來不及救援。
“該,活該!”湛非魚站得高自然把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總是笑瞇瞇的包子臉難得露出厭惡和冷意。
不說馬車一路飛馳害的多少路人摔傷,混亂里又導致多少小攤子被路人給撞翻了,就說剛剛買肉串旁買羊肉湯的大娘就遭殃了,熱騰騰的一大鍋羊肉湯翻倒在地,還燙到了一旁正在喝羊肉的母女倆。
何暖依舊沒有放松警惕,看了一眼飛身下馬急匆匆跑到馬車邊的幾個護衛,低聲道:“小姐,那是丘靜媛的護衛。”
此前在麟州府酒樓,雙方有了沖突,雖然沒有大打出手,不過何暖一眼就認出幾個護衛來,再回想剛剛馬車里傳來的痛苦慘叫聲,聲音尖銳還屬于孩童,想來就是丘靜媛。
“她這是發什么瘋?”湛非魚錯愕一愣。
丘家三房不管不管如何也是官宦之家,這里即便是遠在千里之遙的鑲武縣,可丘靜媛鬧市縱馬行兇,沒出人命還好,這若是出了人命,御史臺一道彈劾折子告到御前,三房絕對會被圣上申飭。
而嫡支一脈,布政使丘大人不但不會給三房求情,甚至會嚴厲責罰,雖然都姓丘,可三房狼子野心,如今抓到機會,丘大人勢必不會手下留情。
四五個侍衛把從馬背上下來的何生給團團圍住了,余下的侍衛趕忙把馬車里的丘靜媛還有丫鬟婆子都給拉了出來。
雖然摔的有點慘,可丘靜媛運氣不錯,她是摔在了丫鬟晴紅身上,而晴好則是摔在了丘靜媛的掌事嬤嬤身上,所以丘靜媛除了狼狽了一點,被晴好頭上的銀釵子劃破了額頭,倒沒有什么大傷。
晴紅就倒霉一點了,雖然摔在了黃嬤嬤身上,可左手卻撞到了馬車壁上,這會痛的哎呦哎呦的慘叫,左手腕被摔斷了。
至于黃嬤嬤最慘,不但身上壓了兩個人,還一頭從車廂里栽到了地上,摔的重,額頭直接是一道血口子,臉更是正面著地,被拉起來就紅腫起來。
估計是年紀大了,這不侍衛剛放手,黃嬤嬤雙腿一軟又倒在了地上,卻是出氣多進氣少。
驚魂未定的丘靜媛面色蒼白,頭發、衣裳凌亂,再沒有了那盛氣凌人的驕縱蠻橫,被護衛攙扶著,但身體還在瑟瑟發抖,估計從小到大都沒有遇到過剛剛的危險。
“去找你爹娘。”何生把臉上還掛著眼淚的小胖子放了下來,收回了長劍,冰冷的目光看向擋在面前的幾個護衛,“讓開!”
“你……”一個護衛剛要叫囂,卻被同伴給拉住了。
“聽小姐的命令行事。”圓臉護衛忌憚的看了一眼何生,視線快速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果真就看到臺階上的湛非魚和何暖。
之前在麟州府的酒樓,他們連一個武婢都打不過,更別提面前這個男護衛,再說這可是張同知都用平輩之禮相交的小姑娘,他們這些個護衛絕對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