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知道江舟并非是滅情絕性,這便夠了。
待高柢帶著六甲靈飛玉女離去后,江舟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這一次,他雖然沒有親自出手。
但畢竟也確實是插了手,入了局。
恐怕難免會有波折,難絕后患。
最重要的是,江舟看不清這事之中藏了什么坑。
但他很肯定,方寸觀遭圍,看似順理成章,也是早在他還在時便埋下的因果。
背后卻絕對有著什么他看不見的東西。
那些“人”,行事算計,羚羊掛角,無跡可循。
他現在想跟那些“人”動心機、斗棋藝,還太嫩了些。
只是片刻,江舟便將這些雜亂念頭都斬了。
斗不過,便不斗了。
玩戰術,本來就不是他所長。
他擅長的一向是揮拳頭,還有拼靠山
最好莫挨老子,要不然,直接掀棋盤
卻說方寸觀前。
“三娘子”
三娘子與華清子交戰,已分出勝負。
華清子被三娘子用寶蓮燈刷了一下,頓時被攝了頂上鉛花。
一身道行十去,從空中墜落下來,摔得道冠歪斜,披頭散發,十分狼狽。
氣急敗壞道“三娘子,你今日之舉,必為西岳招來禍患”
“大劫之下,連金天王都隱匿苦修不出,靜待天時,你卻此肆意妄為”
“難道忘了你西岳大郎舊事嗎”
“華清子”
三娘子大怒“別說是你,就算是廣成子與容成子在我面前,也要道上幾聲禮,你竟敢辱我西岳”
她大兄之事,乃西岳禁忌。
連西岳中人,亦不敢提及。
這老兒卻當她面揭開傷疤,著實可惡
華清子面色微滯。
三娘子所言雖是狂妄,但他亦心知肚明,亦并非虛言。
這兩位前古仙真都是崆峒之祖,即便在凌霄寶殿上,也是有座次的。
但在金天王面前,卻仍是矮了一頭。
作為金天王的愛女,恐怕這兩位崆峒之主也不愿憑白招惹。
若是以往,他便也就退了。
此時卻是半分退讓不得。
只得故意略過不接,高聲叫道“諸位道友今日乃道統氣運之爭,我等雖不欲傷人性命,但事到如今,方寸觀冥頑不靈,我等須也算盡了同道情分”
“再作拖延,反要誤了時機,還是快快了斷了吧”
眾人早已有不耐。
此時華清子之言,便如落入平靜熱油中的水滴,頓時沸騰了起來。
有一人當先道“黃陽紅葉今日羅思遠不在,你二人便是方寸主事之人”
“當年爾等祖師與我教的因果,便由你我了結罷”
黃陽與紅葉聞聲看去,卻是識得此人。
此人來頭倒也不小,乃太華山赤松澗的陳真人。
乃得天庭雨師真傳之人,于人間傳其道統。
這其中,卻也有一樁因果,連江舟自己都不知道。
當年人間大旱,本該由天庭號令,若依天數而行,最后必定是雨師布雨,澤潤人間。
江舟插了一手,生生截斷了那雨師的功德,從此結下因果。
只是當初眾圣齊至,那雨師也著實被驚嚇了一番,并不敢來尋江舟麻煩。
如今大劫將起,三界動蕩。
因果牽系之下,自有應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