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還未走到洗衣院門口,那邊又匆匆來了兩個丫鬟,兩個男丁。
若梅幾人本來是在門口等著的,看到那幾個人來,便齊齊的后退下去。
若梅還壓低聲音告訴她:“她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你可當心點。”
這幾人的氣勢果然強硬,兩個男丁不容分說,直接就把她押著往中苑走去。
路上,一個丫頭還說道:“待會老夫人問話的時候,要規規矩矩的,老夫人問什么你就回什么,千萬不要多嘴。”
“是,若棠聽姐姐的。”
這通往中苑的路,可是蝶徑深深,剛進了前門,便要順著欄桿往深處走去,欄桿內側種了許多竹子,在這夜里,更顯得魅影叢生。走了一半的路,遇一池塘,這池子不大,有一小亭子建于最偏角處。
過了池子,便是內門,進了內門繞過影壁才到中苑正堂前。
男丁跟若棠幾人在影壁后等著,其中一個丫頭進去稟報“老夫人,人帶來了!”
接著,男丁看到那丫鬟出來,便趕著若棠往正堂前去。
剛才來的路上,其中一個丫頭一再叮囑:不讓你抬頭,你可千萬別抬頭。老夫人最討厭不懂規矩的人了。
若棠小心記著,屏息凝神,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走到跟前:“奴婢若棠,見過老夫人。”
這老夫人并未說話,斜眼看了一眼若棠,又沉悶了許久,才慢慢吐出幾個字:“抬起頭來看看。”
“是。”
若棠這才把頭稍稍抬高一些,只是眼睛也一直不敢直視跟前的這個老太太。
打量許久,老太太才說:“模樣還算周正。多大了?”
“回老夫人,奴婢過了年,十四歲了。”
十四歲,剛來這個身體里的時候,知道這個年齡時還是驚喜萬分。而現在,卻是不愿提的事。
“來府里多久了?”
“回老夫人,奴婢來府,三個月了。”
“三個月?”老夫人眉頭微皺,神情上多了不滿,“原來是個新來的,怪不得不懂規矩。”
一旁的吳媽媽對老夫人說道:“這個丫頭,不比環兒翠兒,做事太笨拙,還把二公子的香囊弄丟了。不如交給老奴,好好調教調教。”
“那環兒翠兒是你教出來的,待人服侍都很稱我心意。可惜啊,就是謙兒看不到眼里去。”
“老夫人,伺候二公子的人,一定要知根底,厚道老實的丫頭才行。這外面剛來的,倒是新鮮,可咱們沒底啊。現在二公子也未動她,估計就是喜歡聽她說幾句不敬的話罷了。時日一長,新鮮勁過去了,也就知道環兒翠兒的好處了。”
這吳媽媽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之前為了給二公子開蒙,老夫人還特意選了些個年齡稍長些的女子送進去,可那趙鳴謙直白的很,非說不喜歡這樣的。
老夫人又問了:“可識字?”
“回老夫人,奴婢背《女范捷錄》時,學了幾個字。族里長者也監督奴婢學了四行。”
這話讓老夫人聽后露出一絲欣慰。
只是吳媽媽繼續說道:“樣貌還可以,就是要多調教幾日!總得讓您看滿意了才能給二公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