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一人半斤一毛七,再上一碟蒜腸兒,一碟小肚兒,一碟肉皮凍,最后問了老板,正好有花生米,韓春明又要了一碟花生米,齊活!”
韓春明這兩人,要了一斤酒,四個小菜,頓時把周圍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特別對面那酒膩子,一聽韓春明點的這些,頓時也顧不得聊天了,連忙轉過頭,帶著討好的神情,仔細打量著兩人。
在這年代,兩人能這樣吃的,也算大戶了,而且兩人還面生,正好討杯酒喝。
酒膩子露出幾塊大門牙,黃澄澄的,還缺了兩顆,看著讓人犯惡心,他帶著討好的笑容,朝著韓春明恭維道。
“這位小哥面生,是新搬來的?”
韓春明搖了搖頭,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老哥,你要是討杯酒喝,就開尊口,今天您這酒我請了,你打二兩酒帶回去慢慢喝怎么樣?”
酒膩子一聽這話,算是知道這年輕人是看自己不順眼了,趕人了,不過聽到有酒喝,頓時也很知趣地滿口答應,把腿放下凳子。
酒膩子起身便朝柜臺走去,問老板要了二兩酒,顯然這還是熟客,拿了一個酒瓶給他打了兩勺酒,韓春明和老板打了一個招呼,酒膩子笑得滿臉如花,端著酒瓶,就朝門外走去。
走到韓春明這桌前,還不忘恭維了幾句客套話,大概意思是下次遇到了,他請!
酒膩子說完,一溜煙跑了。
破爛侯其實也是蹭吃蹭喝的典型,但是他蹭吃蹭喝比這種酒膩子,有文化多了,從來不說恭維話,人家不光吃,還吃得大義凜然,和大爺似的。
見老板把酒菜上桌后,破爛侯把自己當主人似的,拿起筷子就上手,夾起一把蒜腸就塞嘴里。
韓春明見狀,也不生氣,笑著端起酒壺給他滿上,破爛侯心安理得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就著蒜腸下酒,那滋味,美呀!
破爛侯一直在觀察韓春明,見他大大方方,不扭捏,做事爽快大氣,很對他胃口,三杯酒下肚后,破爛侯也終于開口說道。
“你叫韓春明?”
韓春明點了點頭,也夾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里,卡蹦脆,就著酒下肚,別有一番滋味。
破爛侯遲疑了一下,繼續問道。
“這頓酒謝了,我破爛侯也不欠你人情,我送你兩破玩意,當抵這頓酒了!”
說著,破爛侯從身邊麻布袋中掏出兩個粉彩小碗,其中一個還微微有點小缺口,他把兩個碗直接放到韓春明桌前,一邊說道。
這兩個碗當這頓飯錢了,怎么樣?
韓春明沒有回答,隨手拿起兩個小碗,看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道光官窯粉彩菊花蟈蟈碗一對,這我占了大便宜了呀!”
韓春明的話,讓破爛侯一怔,再一次看上韓春明的眼神,明顯有點亮光,隨即也面露微笑,隨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