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溟煙和祁宴來說,長瀾山天煞宮都是十分陌生的。
溟煙自打出生以來,就被當成未來蠱王繼承人,萬毒窟的圣女來秘密培養。
在狼喇嘛和她父親的雙重看管下,別說離開湘苗州,就連去十萬大山玩也得是偷偷摸摸的。
祁宴作為骷髏山老祖,其修魔閱歷自然是相當豐富的,但因為她那蛻變骨繭的渡劫方式,導致她每一百年就會重生一次,久遠前的記憶實在是有些模糊。
除非像上官仙兒這種,魔流劍仙的強者風姿給她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否則大部分無關緊要的東西她幾乎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幾人路過云霧谷的時候,溟煙便被那云霧繚繞的仙境似的山谷所深深吸引,她攥緊了粉拳,瞪大了葡萄似的眼睛,時不時就要在濃霧中跳來跳去。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云霧谷了么?這是哪位宮主師姐的寢宮所在啊,真是太美了!”
溟煙贊嘆的時候,在她身前傳來單千那略微汗顏的聲音:“這里是二師姐的地盤。”
啊這……
念起二師姐那嫵媚動人的樣子,溟煙頓時不再說話了。
那祁宴透過濃濃的云霧,望著遠方那直插云霄的高聳山峰,輕聲推測道:“那就是魔流劍仙,上官仙兒娘子的地盤了吧?”
單千回首打趣著調侃:“當著我三師姐的面兒就喊相公,背地里又喚她為娘子,看來你們還真得一決雌雄才是~”
“呵!魔流劍仙雖說是個色批,但總不及你家二師姐嚇人,哎,不過我最好奇的還是你們家的大師姐,幽冥劫法天象地,女帝之姿衣青蓮啊!”
祁宴慨嘆的時候,從那滾滾云霧里驀然出現一只森然的大手。
這大手呈現出暗紫顏色,足有百丈方圓,幾乎可以遮天蔽日。
“這……說幽冥劫幽冥劫就到了,老娘這嘴是開光了不成?”
不待祁宴吐槽完畢,三人便被那大手席卷,剎那間就帶到了白首峰。
即便是晚春欲來之時,這白首峰上依然有著不少的積雪,風過嗚咽,吹起漫天的細沙如雪,合著微寒的春光,呈現出一派凄清動人的美。
衣青蓮在那白首峰之巔,一處烏黑的巨大石碑上負手而立,那三千青絲隨風恣意飄揚,挺拔綽約的身姿透著一股讓人不敢生出半分雜念的出塵之美。
“這就是魔道女帝的風范啊!本老祖當年有幸見過她施展幽冥劫,鎮壓一方正道門派,不過是一只大手彈指間,那門派的掌門便七竅流血,肉身炸裂了,那門派更是從此銷聲匿跡……”
祁宴對衣青蓮贊不絕口的同時,那溟煙已是殷勤無比地跑了過去,還甜甜地喚了一聲:“女兒溟煙,見過母親大人!”
石碑上的女帝身影微微一怔,卻是沒有轉身。
衣青蓮今天穿著一身古煙紋碧霞羅衣,下搭一件煙水蹈浪裙,雖然沒有往日里的黑紗大袖霸氣,但那真魔境大能的背影卻也能給人以十足的壓迫之感。
“這溟煙丫頭竟然能夠絲毫無視壓迫,跑到衣青蓮的近前……看來這對義母女的感情確實是不錯啊~”
祁宴暗自腹誹的時候,衣青蓮背對著眾人,驀然彈動一指,那暗紫色大手再度出現,竟是將溟煙和祁宴雙雙推了出去。
而后,此地被她布下一層朦朦朧朧的結界出來。
這結界乃是半透明,但卻將四周景色分割成了一個個錯亂的格子,跟單千前世見過的馬賽克頗有些類似。
此刻,唯有單千和衣青蓮還留在結界里。
衣青蓮驀然回首,那傾世仙顏一如既往,但她那柳葉似的細眉卻是微微蹙起:
“千,你怎么帶著溟煙和一個外人回來了?你二師姐還有你三師姐呢?”
單千滿以為大師姐會在第一時間責問她兩位師姐持戒玉簡碎裂的事情,不成想大師姐好像壓根沒有提這件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