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宗覺得他大概能猜出那肯定不是一個小數字。
畢竟,這邊一個人能當八個人用呢。
張宗提出要進車間看看,但被經理拒絕了,經理告訴他,雖然現在有人提議男女應該同工同酬,但因為風俗的緣故,這個提議暫時并未實行。
目前的青州紡織廠還是女工負責織布、剪裁、縫紉等工序,男工負責印染、搬運等體力活,幾個車間分列,男女工上班期間嚴禁互相串門,管理十分嚴格。
“這也是為了女工的清白著想,男女授受不親嗎。”經理無奈的說:“雖然我個人覺得這有些過了。”
女工車間不允許男性進入,免得影響女工的清白,但這樣就給工廠帶來更多的管理成本——必須再有一套女性后勤管理人員。
這讓工廠經理很是不忿,不僅僅是因為兩套后勤人員的成本,還有一個問題是他作為工廠領導干部,實際上對廠內大部分工人的管控力很低。
‘其實女經理更像是這件工廠的總經理,我則像是個專管對外接待的。’
這句話,經理沒好意思說出口。
作為一個儒士,張宗對這種嚴格的男女工分列的管理模式十分推崇,唯一遺憾的是他沒法參觀生產車間,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法進入女工食堂——食堂同樣是男女分列的。
這讓張宗未能揭開傳說中美女如云的青州紡織廠那層薄薄的面紗。
題外話:紡織廠女工的工資很不壞,勤快的女工甚至算得上中產階級,養活自己的兩個以上的兒女一點問題都沒有,還能有不算微薄的積蓄。
這讓紡織廠女工個人自信和自尊得到極大提升,她們可以穿相對更好看、整潔的衣裳,可以昂首挺胸的做人,接人待物方面也不免得到提升,再加上工廠夜校對她們的掃盲工作和更好的營養,讓這些女工比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更加接近于現代人。
也許現代社會廠妹這個詞代表著社會地位底下,但在這個古典向近代轉變的時代,華夏帝國的廠妹代表的是一個更自信、更美麗的新群體。
因此,在外人口耳相傳的故事中,紡織廠女工車間就像是一個美女如云的仙宮,也就不足為奇了。
“其實都是普通的農家女,不過是掙錢多了,又有朝廷撐腰,她們可以自己打扮自己罷了。”
從紡織廠出來的時候,那個年輕的地方官員聽到張宗的抱怨,哈哈大笑一陣后解釋道:
“朝廷有專門的婦女工作部,太子妃娘娘負責,她們也是有后臺的。”
“你進過女工車間嗎?”張宗用一種想聽八卦的語氣問道。
“當然沒進去過。”小官搖搖頭:“不過我家婆娘是女工車間管理人員,看看她就知道了。”
“哦~~~”
這是一種失敬失敬的感慨,也只有感慨而已,畢竟他不能提出見見人家老婆,那實在太失禮了。
那官員卻毫不避諱的繼續說道:“其實啊,她們美是美,只是……,有娘娘撐腰,她們就有些太不賢惠了。”
“不能打不能罵,遇事得講理,做錯了得認——話說她做錯事的時候怎么就不講理了呢?”
“今年還吆喝著要相應國家號召,去援建遼東的紡織廠……朝廷給錢是不少,可她一個娘們跑這么遠,俺總覺得不安全,實在不行俺也只能申請調任到遼省去……”
聽著小官絮絮叨叨,飽含幸福的抱怨,張宗撇撇嘴,不知怎么的直想命人把這家伙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