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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叫賈時飛,湖州人,隆道三年舉人,之后趕考過幾次,都沒中進士。他外放過一任縣主薄,隆道十年因首告他們縣的縣令,成功扳倒對方,自己當了一任縣官。”
一個面相老實忠厚,一眼看去讓人感覺特別安心的中年男子低頭站在文月和徐代灼身前,恭恭敬敬的小聲匯報:
“但此時為同僚所不喜,后來又被人找理由扳倒了。而且直接成了白身,三年前他投效到巡鹽御史林如海手下做了個師爺,據說還是林小姐的家教老師。”
“前一段時間,林家的船隊與咱們在長江上遇到過,當時殿下和文大人還跟林如海談過一次,之后他們去了金陵,那林如海幫他運作了金陵轄下一個縣的主薄。”
“呵,隆道三年的舉人……。”文月搖搖頭笑道:“這家伙混了十多年,又混回主薄上去了。”
徐代灼也笑著說:“唔,也就是說,我那天出去碰到他不是偶然的。”
“當然不是,其實那對跑馬賣解的父女也跟這賈時飛有些聯系。”面相忠厚的中年人繼續說道:“那老頭原來是西軍的人,大周南遷后,他逃來江南,在綠林中混了好一陣子,建興年間的方臘起事,他應該也參加了。”
“后來方臘事敗,他逃脫了官兵的追捕,那個時候他們父女被賈時飛收留過一段時間,有傳言說賈時飛本想那那女兒為妾,不過不知為何他一直沒有這么做。”
“后來賈時飛外地任官,那對父女再次流落江湖,只是臨走的時候賈時飛給了他們不少盤纏,因此那對父女對其很是感激。”
“呵呵,那對父女也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啊?”徐代灼覺得這事蠻有趣的,他這個江北的皇太孫在江北可沒受過這種重視:“怪不得他一開始想用那對父女的身手來引出話題呢。”
“他們是殿下住進文府之后才在附近跑馬賣解的。”那中年人抬起頭看了徐代灼一眼,小聲說道:“他們住在附近的正店里——以他們父女每天所得,連房費都不夠。”
這倒是不奇怪,誰知道徐代灼會什么時候出門?因此那對父女只能住在文府附近守株待兔。
而文府畢竟有文介甫、文仲兩位宰相,文府自然也不會坐落在荒郊野外,周邊要住店也只能住房費高昂的正店。
至于為啥那對父女有錢天天在正店吃住……,這還用得著說?肯定是賈時飛資助唄。
不過,這對賈時飛來說,恐怕也不輕松吧?
還有那匹馬,在如今的江北已經不算什么,經過十多年的發展,有著草原貿易的大量收入,又吞下女真和黨項的儲備,還有西域馬的補充,帝國國內五十萬匹馬的存欄量還是有的,而且經過帕爾斯馬和西域馬的混血,馬匹質量方面水平也很高。
那匹馬在帝國國內大概價值十到十五兩之間,勉強可以算作戰馬。
但在江南,這樣一匹可以充當戰馬的“好馬”價值不會低于五十貫。
“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這賈時飛算是下了大本錢了。”文月笑著說道:“這前前后后得花了一百貫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