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鳥”。是顏承給它取的名字,當初第一次碰到這家伙,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偶然路過四三六書局,有了興致,然后進去想看書消遣消遣。
正巧不巧,隨手拿起的一本書,里面就藏著這家伙。
這家伙是吃書妖的一種,擁有人的智慧,卻不具備人的生命形態的生物,一概被稱作妖。這年頭,妖很少了,隨著時代變化,要么死了,要么藏起來不肯現身,要么就是被官家收了辦事。
“傻鳥”就是藏起來的妖。它是個吃書妖,往書里一鉆,隨便搭個小窩,就能待到天荒地老,輕松得很。
吃書妖顧名思義,跟書脫不開關系。靠著汲取書中知識內涵、筆者思想內涵等非通俗力量為生,同時也會接受書中的知識內容。所以,任何一只吃書妖,都是博覽古今,飽讀詩書的,尤其是現在,全球化了,添了個博覽國內外的名頭。
顏承都不能確定一只吃書妖一生能讀多少本書。
當初,剛見到這“傻鳥”。它囂張得很,揚言顏承既然發現了它,就要留下性命,結果被顏承一陣收拾后,連連求饒,就差簽下賣身契了。
然后,顏承給它下了詛咒,賜了它“傻鳥”的名頭,叫它終生不得改名,不然不得好死。
以前的顏承是個狠家伙,得罪他的人都沒落個好下場,現在一覺睡了二三十年,醒來后,時代又是和平安定的,性格也收斂了許多,瞧著像是個社會主義三好青年。
但包括“傻鳥”在內的一干惹了他的才知道,他當初是多么狠。
以至于過去幾十年了,“傻鳥”一見著顏承的臉,起床氣全無,頓時化身慫包。
“傻鳥”悄咪咪地看著顏承,心里尋思,嗯……不對勁不對勁,這個狠人怎么看上去和顏悅色的,莫非有詐?還是說,改頭換面,裝起了好好青年?
它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地問:
“顏大人,哦不,顏先生,請問您老找咱要做什么?”
“你這家伙應該讀過很多書吧。”
“過譽了,不能說很多,只能說不少。”
顏承抱手,“別給我打馬虎眼,我很不喜歡人敷衍我,你懂的。”
“傻鳥”一聽,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不,又開始搞起威脅這門子事了。它連聲說:
“很多很多!當年清宮內所有藏書,四三六書局里的藏書,還有現在這圖書館里的所有藏書,我都讀了個遍,滾瓜爛熟,倒背如流,您要說哪個字在哪一頁,咱都清楚。”
顏承不多說什么,直接表明來意:
“幫我查個東西。”
“您請說。”
顏承稍稍吸氣,將透明噩夢的十二句哲學立場挨個挨個說了出來,然后補充說。
“這十二句話起源于一個宗教哲學派系的哲學觀念,你幫我找找,看看有沒有相關記錄了。是中世紀歐洲那一塊的。”
“歐洲的啊,我腦袋里關于歐洲的書不算很多,不過我還是先找找吧。”
“傻鳥”說完,一撲棱,扎進書頁中,書表面泛起一陣微白的光,然后抖了抖,接著它冒出鳥頭來。
“找到了!”
“說說看。”
“您老先容許我整理一下啊,好像比較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