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快深了。
寧瑯和那位李寺安一樣一動不動如同寺廟里被供起來的金佛。
待月亮掛到頭頂上時,慕容雙雙睜開眼睛,連日來的趕路讓她身上都有些汗味,在宮里,她可是要每天沐浴牛乳的,她早就想找個地方好好洗洗了,不過礙于寧瑯在,她只能熬到深夜。
慕容雙雙緩緩站起身來,她上前兩步,輕輕喊了聲‘喂’。
寧瑯毫無反應。
慕容雙雙這才松了口氣,走到泉水旁邊,將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卸下,用腳尖試了一下泉水的溫度后,慢慢走進了泉水當中。
這夜寧靜,水花蕩漾。
要不是這泉水有些冷,慕容雙雙非得在里面洗上半個時辰,不過現在,她只能急匆匆擦拭了一下身子,很快便準備上岸了。
不湊巧。
一陣風在這會兒刮了起來。
慕容雙雙放在岸上的那件百合裙是用蠶絲制成,輕薄如紙,自然被這陣風吹了起來。
慕容雙雙看到這一幕,本能就喊了一句。
她這趟出門沒帶其他衣服,這衣服要是被吹走了,她可就沒衣服換了。
可她一聲叫喊,卻驚動寧瑯和李寺安,后者還好,他畢竟是個瞎子,雖然能有神識感知到慕容雙雙的位置,但他也看不到此時發生了什么。
但寧瑯可不同了。
他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花花一片。
十七八歲的年齡,該長好的地方都長好了,這場景著實有些香-艷。
而慕容雙雙看到寧瑯睜開了眼睛看著她,頓時大叫一聲,匆忙又潛入泉水當中。
寧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雖然那一幕確實讓他的氣息亂了一秒,不過他很快便抑制住了那種沖動,伸手將那件飄過來的百合裙抓在了水里。
“小主,怎么了?”
慕容雙雙看著寧瑯,臉上通紅一片,嘴里卻道:“沒事。”
李寺安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不過慕容雙雙沒說,他也不想說破,畢竟這又關公主的清譽。
“李公公,柴火快燒完了,你再找些干柴來。”
柴火怎么可能這么快就燒完。
這當然是慕容雙雙找得借口,為的就是支開李寺安。
李寺安心里也清楚,于是立馬凌空走了。
看到李寺安離去,慕容雙雙這才微怒道:“你睜眼做什么?”
“是你先喊的。”
“那我之前叫你,你怎么沒反應。”
“有嗎?沒人叫我啊?”
“我不是喊了聲喂嗎?”
寧瑯一臉無辜道:“喂又不是我的名字。”
“你!”
慕容雙雙伸手指著寧瑯,微怒道:“你無恥。”
寧瑯將裙子扔給他,隨后轉過身道:“你別想多了,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我之所以跟著你,只是為了靈髓和好酒,快點穿上吧,今晚的事我不會說出來。”
本來還不怎么生氣的慕容雙雙聽到這句話,立馬就變得更生氣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寧瑯的這些話在慕容雙雙聽來就像是直截了當地告訴她:“你,我看不上。”
侮辱。
這就是赤果果的侮辱。
從小在萬眾寵溺中長大的慕容雙雙從來沒受到過這種待遇。
她快速穿上衣服,走到火旁,背對著寧瑯大聲質問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寧瑯。”
“寧瑯,今天晚上的事你要敢說出去,我…我就……”
“你就如何?”
慕容雙雙竟然在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她自己根本就不是寧瑯的對手,就連李寺安也沒把握贏他,此時無論她放出什么狠話,都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在向大人叫囂。
可笑。
且不自量。
寧瑯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她直接在原地呆滯了。
“別犯傻了,洗完就早點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