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曉簾低垂著頭暗暗思量,不知這內里有什么緣故。她到是沒打算與這兩個婆子爭辯,與婆子仆婦一般見識,這傳了出去,沒得跌了自己的身份。
那兩個婆子卻是不知,還以為言語間彈壓住了二人,眼神便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二人來。
只見那慕程氏頭戴一個赤金鑲紅珊瑚攢花簪子,耳垂赤金壘絲云紋吊墜,上身著一件杏色繡祥云紋長襖,下露著棗紅色暗紋散花綾裙。顏色瞧著倒是富貴,可這兩個侯府出來的婆子,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慕程氏這一身兒根本不值什么,說句不好聽的,連她們自個兒身上穿戴的都不比慕程氏的差什么。
再瞧那慕曉簾,身上穿的倒顯得嬌俏,可頭上那兩根釵子才值幾個銀子?看來這將軍府是真窮了,難怪那慕夫人見著侯府來了人,如此殷勤。
想到這里,兩個婆子暗暗撇撇嘴,越發端起了架子,心下更加瞧不起將軍府來。
那圓臉婆子又道:“既然侯府與將軍府結了親家,這禮就更不能費了。這一個箱子里是侯夫人去年在玉笙樓買的紅寶石頭面以及淑妃娘娘賞下來的兩朵新鮮花樣兒的宮紗堆花,另一個箱子里是宮里頭賞賜的兩匹妝花緞子,這可都是極難得的東西,一般人輕易見都見不著,更別說送人了。”那婆子介紹完后,笑得花兒似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高傲與得意。
慕曉簾笑了笑,她雖不愛滿頭珠翠,可也不是沒聽說過玉笙樓的主。這玉笙樓的東西難得,只是定制的時間排得長,難得等罷了。若說樓里擺賣的成品,無不是次等貨色,要么是用料略差,要么是做工略有瑕疵,就好像方才她娘給她的那個翡翠鐲子似的,算不得什么不得了的好東西。至于那什么宮紗堆花,再精致也不過是一朵假花罷了,平日帶著圖個新鮮差不多,若是正經當個寶貝送人,還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不過那妝花緞子倒是好東西,慕曉簾也在布莊里見過,倒不是買不起,只是她摳門,舍不得買罷了。
慕曉簾想著,笑了笑,道:“既然禮已經送到了,兩位若是無事,就請回去復命吧。”
兩位婆子得意的笑臉一僵,這……這就……打發她們走了?這慕夫人與慕家小姐難道不要恭維她們一番?好像也沒聽到道謝的話啊?
“翠柳,賞二位媽媽一人一兩銀子喝茶,送她們出去吧。”慕曉簾才不管那兩位婆子的目瞪口呆,揮了揮手,便吩咐翠柳送客。
一兩銀子?這是打發叫花子呢!兩個婆子面色一沉,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雖然此次前來,也沒想著得多少賞錢,可慕曉簾這毫不把她們放在眼里的態度,惹怒了她們。
“慕小姐真是個會持家的。這一兩銀子,老婆子受不起。”那個清瘦尖酸的婆子咬牙道。
“受不起啊?那就算了。翠柳,銀子不用拿了,直接送二位媽媽出去吧。”慕曉簾一聽,瞇著眼笑道。
“你……慕小姐可別欺人太甚!侯夫人可等著老奴們回話呢。”那圓臉婆子收了笑容威脅道。
“既然侯夫人還等著,你們還磨蹭什么,還不快走?”慕曉簾絲毫不把她們言語里的威脅放在心上。
“好好!”兩個婆子見慕曉簾如此,甩了甩袖子,恨聲道,“我們走!”
兩個婆子雖然不是平順侯夫人的心腹,但也是她跟前得臉的人。今日在威遠將軍府受了氣,回到府上復命時自然沒有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