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南山居。
且說此刻南山居一裝飾奢華的房間內,梅香幽幽,燭光微閃。一黑衣身影單膝跪在地上,垂著頭,正在沉聲稟報。
“威遠將軍府內目前只有三個院落住有主人,屬下一番探查后,并未發現異樣。”那黑衣人稟報道,一抬頭,赫然是方才夜闖將軍府的黑衣人。
“哦?怎么可能?那將軍府的書房可查了?”房間內,一須發花白的老者略有些焦急的問。
“查了,外書房只有幾本舊書,并無其他東西。”黑衣人答道。
“可查出有暗格?”白發老者繼續急問。
“并無。”黑衣人搖了搖頭。
“罷了。暗風,你先起來吧。”白衣老者身后,一慵懶磁性的聲音響起。
“是。”暗風起了身,默默的退到了另一黑衣人的旁邊。
“你們明日再去探查,將軍府是最后的希望了,就算把將軍府翻個底朝天,也得找出來。”白衣老者辭色俱厲的下著命令。
“是!”此次隨行的暗風、暗雨神色一凜,齊聲答應。
“楚公,算了吧,那將軍府孤兒寡母的,哪像藏得住東西的人?”那慵懶的聲音再次漫不經心的響起。
“怎么能算了……我們的人查出來的消息,谷神醫最后一次露面,是五年前在威遠將軍府所有的一個田莊上。而那時,慕夫人恰好帶著慕小姐在莊子里養病。”白發老者道。“谷神醫出沒過的其他地方都找遍了,而今只剩這將軍府……最后的希望,絕對不能放棄!”白發老者楚修然厲聲道。
“能多活這十幾年,已經是我賺到了。”那人緩緩起了身,走到窗前,悵然道。只是大仇未報,終究有些不甘心啊。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飛揚的鵝毛大雪反射出淡淡柔和的清輝,映照在那人臉上。只見那人面色如雪,透出幾分蒼白,輪廓瘦削,棱角分明。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兩只丹鳳眼,眸光微轉,流露出幾絲慵懶;鼻若懸膽,俊挺秀氣,雙唇粉若桃花,唇瓣削薄輕抿。墨黑色的長發只用玄色絲帶松松一挽,隨意的散落在黑色廣袖長袍上。黑袍渾然一色,只有金絲銀線疏疏落落的繡了幾只白鶴,幾縷輕云,顯得貴氣逼人。此時,他獨自立在窗前,孤清冷傲得仿佛世間只有他一人。
“公子怎能灰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我就不信將軍府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白發老者楚修然肅然道。
“蛛絲馬跡?”旁邊默然矗立的暗風突然上前一步,掏出隨身攜帶的黑色荷包,雙手呈上,稟告道:“屬下曾在一個房間內發現一個陶罐,罐子里有些許粉末。”
楚修然大喜,連忙接過,“方才怎么不早說。”
暗風垂頭道:“屬下本想交與暗雪,等他查出是何物再說,免得……”免得大家空歡喜一場。這么多年,各處尋到的粉末、脂膏不知凡幾,總帶給大家的是一次次的失望。
楚修然怎么會聽不出暗風話里的意思,面色微微沉了下來,一邊打開荷包,一邊道:“能找到東西,總比什么都沒發現好。”說著,便欲伸手去拈荷包里的粉末。
“不可!”暗風連忙阻止,見眾人都望向他,連忙解釋道:“此物無色無味,但接觸一刻鐘過后,能讓人全身發癢,難以忍受。”
“全身發癢?除此,可還有其他癥狀?”楚修然立馬緊張的問。
“并無。”暗風搖搖頭,“只像千萬只螞蟻啃肉食皮般麻癢難耐。”
“那你……”楚修然瞧著暗風面無表情的臉,有些疑惑。
“屬下是暗衛。”暗風面不改色的道。
窗前那人揚唇微微一笑,“楚公,既然暗風他們能忍得了這種又麻又癢的折磨,你讓他們去查吧。”
“是。不過,老朽懷疑這是谷神醫的獨門絕技,蝕骨粉。”楚修然說著,面上一喜,“這將軍府果然和谷神醫有瓜葛。”
“是嗎……”窗前那人不置可否的呢喃,語氣中聽不出欣喜,也沒有期盼。畢竟這種場面,他經歷了不知多少。
正在此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大笑:“蕭泠,你果然在這!”話音未落,一道犀利的掌風帶著人影直劈向窗前蕭泠的胸口。
“公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