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惡狠狠地等著對面的裴徽,那模樣,要是他再敢多說一句,都能上前咬人。
“不,我并非不手不沾血,只是一擊必中。”
裴徽觸及黑袍下的血光,嚇得摸了摸脖子。
“嗯嗯。”
桓昭看向兩個丫鬟緊緊抱著的包袱,“我大致看了,里面一部分是現銀,其余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房契地契田契,這些兩日內咱們都得套現成銀票。”
桓家三分之一的財產,一時之間哪有人家能吞得下。裴徽很是擔心,“這房契地契的都是要相看,若是急于出手恐怕很難賣得上好價錢,姑娘若是不相信這些底下照料的掌柜的,可以后面再來處理這部分財物。也免得讓他人占了便宜。”
桓昭卻是搖頭,“若是這些東西不帶走,譙郡有桓家人在上面壓著,房契地契只是擺設罷了。而且,這偌大的譙郡我知道有誰能吞得下這些,也敢吞下這些。”
馬車停在一出四進的宅院外,裴徽掀開車簾,視線仰上,看著那青磚綠瓦琉璃燈,不禁咋舌,“姑娘,這是您的別院?您到底是多有錢?”
桓昭抬頭看去。
這處宅子還是當年初到之時,與桓姝起了爭執。老夫人孔氏雖然當著眾人的面維護了自己,可是轉過身便賜給了桓姝價值不菲的翡翠項鏈。
她知道后氣不過被人耍弄,便用自己的私房買了這處宅子,外住了幾日。為此還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此后種種不知怎的,卻是格外清晰。
反倒是那人的記憶、相貌越發模糊,難道這便是重生后的代價?與他之間的朝昔相伴皆成了夢幻泡影。如今與君相見,怕也是妾識君不知。
“這樣的琉璃燈,價值百金,就這樣擺在外面,也不怕被賊子偷了去?”下馬車后,裴徽嘴里說個沒完。
木蘭搖搖頭,轉頭問向榆錢,“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怎么一直跟著我們家姑娘,嘴里還碎個沒完,真的是太煩了。”
榆錢淺淺一笑,“好奇?”
木蘭搗蒜似的點頭。
“要不你去問問?”
有了榆錢這話,木蘭便再無顧忌地走了過去,攔住裴徽,傲嬌地插著腰,“老實交代,你是誰?為何從白日見時便一直跟著我家姑娘?”
裴徽低頭看著不過即胸的小丫頭,嘴角上揚,露出翩翩公子恣意般的笑容,慢慢悠悠從腰間取出玉骨扇,那講究的架勢在木蘭看來竟比起自家姑娘還要甚幾分,眼角一抽,恨不得一棒子打過去。
“快說!我還得進去給姑娘備吃食了。”
“跟你一樣,桓姑娘的仆人。”裴徽搖著扇子,自信張揚。
木蘭噗嗤一笑,指著裴徽上下,“就你這打扮,我家姑娘能用你?”
突然意識到什么,木蘭嚴肅起來,審視地眼神看著裴徽,“你不會看上我家姑娘身家了吧?我告訴你!別想!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我家姑娘那可是有親事的!謝家十七郎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