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山的影子。狗,懶得進化。夏天,人的酶很固執,靈魂的酶像荷花。”
此時在李九溪面前的監視器畫面上,是平涼村山路邊彌漫的濕氣以及剛燒開的水要倒灌進熱水瓶時蒸騰起的霧氣,還有煙,還有薄暮,和昏暗閃爍的光。
劇中其實人物并不多,主角陳升,入獄前是浪子、混混。嗜酒、打臺球,混黑社會,在舞廳里認識了后來的妻子張夕。有一天老婆生病了,陳升找黑道兒大哥花和尚借錢給老婆看病,花和尚便借錢給他了。后來花和尚的兒子因為賭債被道兒上的債主剁手并活埋,陳升為了報答花和尚的恩情,就去找那幫人討說法,因此入獄。出獄后在一家診所當醫生。
老歪,陳升同母異父的弟弟,是個游手好閑的單身爸爸,有個兒子衛衛也不好好照顧,經常把他鎖在家里自己出去玩。因為是他給母親養老送終,還有母親的房產分配等問題,跟陳升矛盾很深。他始終視陳升為仇敵,動不動就要揭陳升的瘡疤。
洋洋,這是陳升進入蕩麥夢境后遇到的女孩,可以說是陳升幻想中的,診所另外一個醫生已經死去的女兒。也是陳升夢中,自己長大后侄子衛衛的心上人。
衛衛,現實世界中老歪的兒子,陳升夢中的小伙子。
實際上就靠這么幾個人,撐起來這一整部電影。
“診所實拍,各單位就位,action!”李九溪此時帶著鴨舌帽,拿著對講機開口。
現在要拍的鏡頭是在陳升所在的診所,他和另外一個老醫生的對話。
老醫生其實已經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名叫光蓮。她抱著個老舊的收音機坐在一旁,擺弄著開口:“昨夜我做了個夢,夢見我一個朋友,文戈時分開的。”
陳升坐到對面,開口問道:“你的愛人?”
光蓮臉上褶子動了動:“什么愛人?不過他的名字真叫“愛人”,那時他曉得我怕冷,但是那時我們沒有條件,沒有暖氣,也沒有什么取暖的,冷了他就把荷包里的電筒,拿來捂在我的手上。”
“熱乎?”陳升若有所思的停頓了片刻,隨后問道。
“熱和什么,只是一把電筒。”光蓮聲音蒼老,但卻明顯能從中聽出回憶的珍貴。
陳升好奇的問道:“后來呢?”
“后來過了十多年,他又給我帶來了一盤磁帶,帶來磁帶后就沒聯系了,那時我們說好的,誰先分開,就給對方買一件新衣服,我來凱里以后,就忘了,到現在都沒給他買。”光蓮語速一直沒有變化,似乎聽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動。
但在李九溪的鏡頭語言下,那種淡淡的傷感的氣息實際上一直圍繞在光蓮周圍。
陳升沒有回應,只是從椅子上站起:“錄音機我拿回去幫你修修。”
說完他拿著錄音機就要往外走。
光蓮又出聲喊住他:“我家冰箱里,你凍得那半只雞都快凍壞了,等你過來我們煮了吃了。”
“好,明天我過來。”陳升點頭,隨后離開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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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CUT。”李九溪拿著對講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