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幕,夜空繁星下震雷穹川北郊最繁華的商街兩旁酒樓逐一點亮大紅燈籠,紅光照亮整條街道,過往行人交頭接耳繁華熱鬧間地處商業中心最豪華酒樓卻掛上了閉門謝客的招牌。
守在酒樓大堂的云啟掛坐在橫梁上,低眸看了眼站在門口不動如山的云楓,環視四周后無聊的撇了撇嘴,這家酒樓乃太子皇兄死時太子為避免古家遭受牽連所置辦,畢竟當年古家可是除了太子師父松韻仙人以外醫術最厲害的氏族。
再者穹川是古家祖籍故地,古家對太子的好意自然樂得接收,借此獲機退隱多年,而今太子攜愿前來,古家必然不會拒絕。
只是云啟不太明白,臨江樓那夜太子明明可以踏上六樓去救北堂墨卻選擇了止步不前,眼下又親自動手做魚討好北堂墨,著實讓從未經歷過感情的云啟莫名不解,不由得轉頭望向正忙碌不已的內堂膳房。
飄香四溢的膳房內賀君誠褪去外袍僅著單衣,擼起袖子露出兩膀子鼓搗著烤火架上的裕魚,一張俊臉被火烤得通紅,額間更是沁出些許汗澤,瞧得在旁等候多時的古思遠眉宇微蹙盡顯費解。
“太子...”
“恩?”
“酒樓里有廚子”
“我知道啊”
“所以,你這是?”
“嘿嘿”
賀君誠翻轉著手中裕魚,抬眸瞟了眼古思遠,低頭看著快要烤熟的裕魚,心中想起桃花潭前吃魚的北堂墨,那張俏臉上洋溢的滿足與喜悅至今都映在他的腦海中,不由得嘴角一勾:“我做的烤魚豈是你那廚子能比得上的?”
“呃...也對...”
古思遠邊說邊探頭聞了聞烤架上泛起的魚香,果然還是熟悉的味道,論烤魚整個西嶼國確實沒人比得過賀君誠,在他未追隨父輩離開西嶼來到穹川之前,因著古家在西嶼朝堂中御醫首席的地位,他倒是經常進宮跟賀君誠一起同流合污四處搗蛋。
時至今日闊別多年的賀君誠突然到訪,他心中喜悅自不用說,只是高興之余他搞不明白賀君誠一來就拉著自己往廚房跑,還特地帶了西嶼獨有的裕魚,更是親自動手下廚,難不成是為了慶祝與自己的重逢?古思遠想著忍不住湊近賀君誠道。
“太子這是給我準備的?”
“你果然...”
賀君誠抬頭瞧了眼靠到自己身邊的古思遠,呵呵兩聲,抬手一把推開古思遠,擼了擼滑下來的袖子,繼續鼓搗烤魚道:“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厚臉皮!”
“...”
古思遠被賀君誠推了個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呡了呡唇,瞅著賀君誠翻動烤魚間認真的模樣,不由得愣了愣神,在他印象中賀君誠性子絕非會隨便為了別人如此親力親為,除非這人對于賀君誠來說相當重要,否則別說親力親為,就說他不玩死你,你就應該感天謝地了,古思遠如是想著再次湊近賀君誠低聲問道。
“你今晚這般大張旗鼓是想做啥?”
“道歉”
“道歉?你居然也會道歉?!”
被賀君誠突如其來的曠世回應雷得半天沒回過神來的古思遠,見賀君誠說完拿起烤魚的同時細心挑弄起魚肉面的刺,瞬息僵了面上的神情,眉峰緊緊蹙成一個川字,只覺此刻眼前的賀君誠完全就與自己映象中判若兩人,而能讓賀君誠這番重視的必然值得自己深挖,古思遠琢磨著不經脫口道:“你究竟怎么了?”
賀君誠尋著古思遠眸中好奇,將挑好了刺的烤魚小心翼翼的放到擺放好花瓣裝點的盤子里,盯著烤魚看了半晌,方才抬頭回望古思遠,啟齒嚴肅,瞬息正經了古思遠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