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金氏因著昆侖與魏氏本就同氣連枝,她與魏言書更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期間她并不清楚魏氏為何內亂,可當她聽說魏言書與魏氏斷絕關系后心中擔憂不亞于任何人。
百般無奈之下她只能暗闖魏家莊尋求真相,正是那夜她借著夜色剛入魏家莊便見魏言書被百家包圍。
一襲青衫手持利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下俊秀英容被搖曳火光照亮,映現令她銘刻于心過目不忘的剛毅決絕。
瞬時刀光劍影伴隨哀嚎遍地回蕩耳伴,腥血飛濺碎尸殘骸觸目崩心,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魏言書怒火滔天大開殺戒,也是她第一次切身領悟到欲望驅使下的血流成河。
嚇得初入武林不善武學的她四處亂竄間卷入混亂廝殺,神情恍惚中她已記不得身邊到底死了多少人,只知滿眸腥紅隨處可見連同天上皓潔都被生生染成了令人蕩魂攝魄的血月。
電光火石間寒光映入瞳孔,逼得她連連后退跌坐在地,她眼看著劍鋒離自己越來越近,生死一線同時另一把利劍橫插而入,削斷了奪取她性命的鋒刃,腥血濺上她的臉頰,她看著那人在魏言書劍下倒地。
沉重的肉體墜地聲激蕩她心中對死亡的惶恐,血泊之中她順著眼前利刃寒芒緩緩抬頭望向正低頭凝視她的魏言書,一瞬之間四目相對情愫泛濫,耳邊蕩響魏言書史無前例的怒斥。
當她再次清醒已置身鳳陵,至此之后她未再聽到過任何關于魏言書的消息,即便這么多年她派出無數探子終是徒勞而獲,直到現在此時此刻...
“魏...魏言書?”
掩埋記憶多年的名字伴著顫音從金蟬口中溢出,落入魏言書耳中掀起心海驚天駭浪,令魏言書猝然僵停了揉肩的動作,屏氣凝神靜聽著身后朝自己走來的腳步聲。
一步一步恍若昨日喚醒魏言書腦中屬于金蟬的記憶,刺扎著他犯疼的心臟,令魏言書黯淡了瞳孔,呼吸沉重間魏言書尋得金蟬靠近,起身就欲逃跑卻被金蟬率先揪住了衣袖。
“魏言書!你要再敢跑!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掀了你家祖墳!”
熟悉的“威脅”瞬息放大了魏言書心底壓制數年的悸動,他感知著金蟬揪住自己袖袍的手輕輕顫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魏言書終是沒抵住心中所愿,深吸了口氣轉頭望向金蟬,視線交織情愫迸發震落了金蟬眸中淚光。
“魏言書,我找了你整整八年,你知道嗎?”
“我...”
“你就那么不愿意見我?”
“不是...我...”
魏言書看著金蟬臉頰上流出的淚水,心疼瞬息泛濫,十指緊握強忍著想要拂去的沖動。
當年百家圍攻魏家莊致使魏氏成為眾矢之的,他知道金蟬來找他的目,可他清楚在那般環境下,他絕不能連累金蟬。
這么多年他藏于鬼夜花市并非貪生怕死,只是真相未明大仇未報,他沒臉見魏氏列祖列宗,至于金氏探子,他從小跟金蟬一起長大要躲避自是輕而易舉。
所以這八年來,他知道在金蟬在找他,可他卻始終沒想好該如何面對金蟬,畢竟當年金氏之過也因他魏氏之失,就連今日所見的蘭氏,他看在眼里,心里亦是萬般過意不去的難受。
愧疚與情愫交織攪得魏言書心慌意亂,魏言書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向金蟬解釋,蹉跎半響剛欲啟齒就被怒氣沖天的金蟬直接一碗蛋炒飯摔上腦袋。
...嗙!
十足十的痛響蕩徹兩人心間,魏言書腦中一陣嗡鳴,尋得額角疼痛后流出的一縷溫血,抬眸掃過沾染自己渾身衣發的蛋炒飯,低眸迎上瞪著自己氣到梨花帶雨的金蟬,終是無奈的深嘆了口氣。
“你這脾氣還真是亦如當年...”
你...”
魏言書聞著金蟬顫音,抬手卻未理會自己額間傷處,倒是輕拂上金蟬臉頰,溫柔亦如往初。
若論這世間他什么時候最沒脾氣,那絕對是面對金蟬,從小到大只要是金蟬,他就沒法對她生氣。
小時候讓著、年少慣著、而今亦只能寵著,哪怕金蟬當真氣到去拆他家祖墳,他也只能憋著一磚一瓦修復還原。
眼下金蟬抓住了自己,依照金蟬的性子就不可能放過自己,而他自剛剛再見金蟬,打心眼里就不愿再讓金蟬不開心。
魏言書眼瞅著金蟬緊盯自己的目光跟看賊似的,瞬息哭笑不得,啟齒妥協再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