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看著這位總公司大老板親自爬上腳手架測量尺寸,安全帽蹭落墻皮也渾然不覺。
資金消耗比預想更快。當劉能在財務報表上看到“設備采購已用4200萬”時,后頸滲出冷汗。
他咬咬牙,撥通了總公司財務總監的電話:
“把那筆閑置的兩億流動資金解凍,先挪五千萬到種子研發專項賬戶。”
對方遲疑片刻:“劉總,董事會那邊......”
“責任我擔!”
劉能掛斷電話,窗外的戈壁灘狂風呼嘯,卷起的沙礫拍打著玻璃,像極了他此刻緊繃的神經。
在等待設備的日子里,團隊也沒閑著。技術員們每天泡在圖書館,翻譯海量外文文獻。
實驗室助理在試驗田里劃區播種,記錄傳統種子與進口種子的生長數據對比。
劉能特意從農科院請來三位退休專家,在臨時搭建的簡易棚屋里,白發蒼蒼的老教授們戴著老花鏡,手把手教年輕人辨認小麥銹病的初期癥狀。
兩周后,滿載設備的集裝箱終于抵達口岸。劉能帶著公章連夜驅車八百公里,在海關大廳守了整整三十六個小時。
當最后一臺基因測序儀通過安檢時,他靠在走廊的長椅上睡著了,手里還緊緊攥著放行文件。
設備安裝調試那天,整個研發小組都擠在人工氣候室里。
看著顯示屏上跳動的溫度曲線穩定在25c±0.5c,聽著超凈工作臺吹出均勻的風噪,技術員小王突然哽咽:
“劉總,咱們的‘糧食芯片’,終于有產房了。”
劉能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轉身在實驗臺上鋪開泛黃的家傳種植筆記——那是祖父在戈壁灘墾荒時用鋼筆寫下的作物習性記錄。
晨光穿透防塵服的袖口,在密密麻麻的字跡上投下細小的光斑,宛如撒在希望田野上的第一粒種子。
林深,沈星河,艾米麗,周念安,以及大衛,這幾個年輕人如今已經成了公司中堅力量。
開始,劉能并沒有打算把這幾個米國人收到小組里面來,畢竟關系重大。
但是在他們一再保證,并且已經遞交了入籍申請后,他最終還是同意了。
說起來都是軍墾城的媳婦或者女婿,也真不算外人!
設備雖然并不齊全,但是已經可以開始工作了。
幾位中科院的老科學家看到設備如獲至寶,有一個甚至摩挲著設備掉下了眼淚。
于是,以幾位老科學家為主,一幫年輕人為輔的研發團隊開始投入了工作。
研發就是個燒錢的事情,大量的資金投進去,有時候連個水花兒都看不到。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劉能雖然不懂這些,但卻能做一個好后勤,把這些寶貝們伺候的比嬰兒還貼心。
每天親自采買,保證大家吃好喝好,唯一沒辦法的,就是這些人干起活來就不要命。
劉能比較胖,覺多,可真跟他們熬不起,不過人家一個個廢寢忘食的工作,他這個躺下就著的人,第一次失眠了。
在家里躺到半夜,干脆還是起來去了研發室,送了一通咖啡之后,一沾沙發竟然睡著了。
于是,他干脆在研發室里面弄了一些床,誰困了隨時可以睡。
這幫人你根本沒辦法給他們規定時間的,因為除了睡覺,基本都在這里滾。
有些甚至睡覺,都是在桌子趴一會兒,打個盹就算睡了。
劉能每天求爺爺告奶奶的央求大家去吃飯睡覺,到把他累的夠嗆。
一個月下來,竟然瘦了十幾斤。這一下老婆高興了,為讓他減肥,可沒少花錢,結果都沒能做到,現在成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