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在搞沙漠種田?”老爺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坐下,示意葉茂也坐。
“嗯,其實我搞得是新能源普及,不過意外發現光伏板竟然可以凝結水份,然后誤打誤撞的順便把沙漠給改造了。”
葉茂臉上有些小得意,畢竟還年輕。
說著,從包里掏出幾張圖紙,“就是在鹽堿地改良上還有些卡殼,想請教您當年的法子。”
圖紙上密密麻麻的標注,紅筆圈出的難點旁還寫著幾行小字,是請教農業專家的筆記。
老爺子看著那些略顯潦草卻字字認真的字跡,忽然覺得比任何官方文件都更有分量。
他從書房翻出泛黃的手稿:“當年我們在黃河灘用秸稈還田,你試試在棉田里混種苜蓿,既能固氮,又能當飼料。”
兩人湊在石桌上討論到日頭偏西,歐陽雪端來飯菜時,看見爺爺正拿著葉雨澤的筆在圖紙上圈圈畫畫,鬢角的白發在夕陽里泛著柔和的光。
自那以后,歐陽老爺子的身影偶爾出現在軍墾城的農田里……
開春時,他戴著草帽站在剛播下種子的田埂上,看著劉能指揮無人機施肥,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年輕人般的光亮。
當有人認出他時,他擺擺手笑道:“我是來學本事的。”
部委的老同事們聽說后,打趣他“晚節不保,給小輩當起了打工人”。
他卻只是笑:“人家能讓戈壁灘長出棉花,讓農民的腰包鼓起來,這本事,我學一輩子都不嫌晚。”
那年秋天,歐陽家的老大聯合軍墾城農牧業總公司,在西北五省推起了“生態農業示范園”。
開工那天,歐陽老爺子站在奠基儀式的土坡上,看著葉茂和當地的老農握手,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寫在日記本上的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他曾以為這是書呆子的狂言,如今站在這片即將長出希望的土地上,才明白真正的長遠,從來不是算計著家族能多賺多少,而是看著腳下的土地能長出多少幸福。
冬雪初落時,歐陽雪帶著孩子回老宅。小家伙剛會走路,搖搖晃晃地撲向正在寫春聯的爺爺。
老爺子放下筆,把孩子抱在膝頭,指著紅紙上的字念:“春風化雨,福澤萬民。”
窗外,秘書正和葉茂通電話:“葉主任放心,老爺子說那批捐贈給貧困縣的種子,一定要親自盯著裝上火車……”
孩子咯咯的笑聲混著電話里傳來的風聲,穿過窗欞,落在院子里堆著的那堆準備送給北疆牧民小學的圖書上。
歐陽老爺子低頭看著懷里的重外孫,又望向墻上那幅掛了半輩子的《清明上河圖》,忽然覺得畫里的繁華,竟不如軍墾城田埂上那抹新綠來得動人。
他提筆在春聯的落款處,添上了“歐陽氏與葉氏同賀”幾個字。
筆尖落在紙上的瞬間,他仿佛聽見了千里之外軍墾城的雪融聲,那聲音里,藏著比家族興衰更長遠的春天。
葉雨澤和楊革勇暫時沒有回加州農場,兒子的婚禮過后,他們兩個決定助力兒子的事業一下。
要知道,葉茂如今做的雖然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但這樣的好事兒做起來會很艱難。
因為前期投入是一個天文數字,雖然如今有了綠染荒漠基金,但這些錢肯定還是不夠的。
這些年兩個人都沒少撒錢,楊革勇雖然事業沒有葉雨澤做的大,但錢卻不少,因為他都是油田生意,投入小,收益高。
而且不存在銷售問題,基本都賣給國內,就是最近非洲那邊的油田,因為馬賽和索國的迅速崛起,對于石油的需求量增大,這才運往國內的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