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木屋的楊雪,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光彩和笑容。
噠莎看著她的樣子,了然一笑,什么都沒有問,只是為她端上了一碗熱乎乎的羅宋湯。
從此,楊雪在莫斯科扎下了根。學習之余,她開始跟著噠莎學習管理公司事務,處理文件,接觸石油貿易的流程和人脈。
她聰明好學,很快就能幫上噠莎的忙。閑暇時,她會研究俄語,閱讀俄羅斯文學,努力融入這里的生活。
她和葉飛小圈子的謝爾蓋、伊萬等人也漸漸熟悉起來。每次葉飛有機會外出,大家有時會聚在噠莎的木屋。
噠莎總會準備豐盛的食物,熱情地招待他們。木屋里充滿了年輕人的歡聲笑語,以及關于未來、關于理想的激烈討論。
謝爾蓋大聲嚷嚷著以后要當將軍,伊萬則推著眼鏡分析地緣政治,安德烈沉迷于他的代碼世界。
葉飛往往是傾聽最多、發言最謹慎的那一個,但他的每一句話,都能引起大家的深思。
楊雪則安靜地坐在一旁,給大家添茶倒水,偶爾插一句話,卻總能點到關鍵。
她溫柔而包容的存在,仿佛是這個充滿陽剛和野心的小團體最好的粘合劑與調和劑。
噠莎遠遠看著,眼中滿是欣慰。她仿佛看到了當年自己和楊革勇,以及葉雨澤他們那群人的影子。
時代在變,但年輕人身上的熱血、情誼和夢想,從未改變。
葉飛因為楊雪的到來,增添了一抹溫暖而明亮的底色。而楊雪,也在莫斯科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全新世界和價值。
遙遠的加州,葉雨澤或許依舊叼著煙斗,瞇著眼睛。棋盤上的棋子,正按照他的預期,甚至超出預期地,一步步落向關鍵的位置。
而楊革勇,則一直陪在他身邊,知道女兒安頓好后,大概會咧嘴一笑,對著北方舉杯。
莫斯科的冬天依舊寒冷,但木屋里的爐火,年輕人眼中的光芒,以及那份跨越山河的情誼,足以融化一切冰雪。
未來的路還很長,但此刻,他們正年輕,正并肩,因為未來終究是屬于他們的。
楊雪在莫斯科的生活,如同一幅精心繪制的畫卷,緩緩展開,色彩逐漸濃郁。
她進入的是一所歷史悠久、聲名顯赫的貴族私立學校——普希金國際中學。
這里的學生非富即貴,許多是外交官、寡頭后代或來自其他前蘇聯國家的精英子弟。
課程設置注重多語言(俄語、英語、法語)、人文藝術、國際關系以及領導力培養,與軍墾城務實高效的教育風格截然不同。
起初,楊雪感到些許不適應。她的俄語在日常交流雖無問題,但面對文學、歷史等深度課程時,仍覺吃力。
同學們談論的歐洲奢侈品、度假勝地、沙龍派對,對她而言也頗為陌生。雖然她也在米國長大。
但她身上那種軍墾城帶來的質樸、略帶東方含蓄的氣質,讓她在人群中顯得有些特別,甚至一度被個別驕縱的同學私下稱為“西伯利亞來的小公主”。
然而,楊雪骨子里繼承自父親楊革勇的堅韌和母親噠莎的聰慧很快顯現出來。
她沒有被困難嚇倒,也沒有盲目迎合那些浮華的潮流。
她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學習中,深夜仍在燈下啃讀普希金的詩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鉆研復雜的語法。
她的勤奮和飛速進步,逐漸贏得了嚴謹的文學老師的贊賞。
一次關于歐亞地緣經濟的小組研討課上,老師談及能源管道對區域政治的影響。
一直安靜聆聽的楊雪,基于從噠莎那里耳濡目染的知識,以及自己對父親生意模糊的理解,清晰地闡述了一條石油管道如何影響沿途數個國家的經濟決策甚至外交傾向。
其視角之務實、見解之獨到,讓老師和同學們都刮目相看。那位曾暗自嘲笑她的oligarch(寡頭)之子,也不得不收斂起輕視的目光。
在學校里,楊雪并未刻意結交誰,但她不卑不亢的態度、偶爾流露出的、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見識,以及那雙總是帶著善意和好奇的明亮眼睛,慢慢吸引了一些真正優秀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