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副本后,紅塵忍不住問:“夏老哥,剛才那是什么情況啊?”
“就是工作室清場,沒什么大不了的。”糜陸解釋道:“以前各大網游里常見的戲碼,最終都會以械斗收尾,大體上是一種毫無技術含量,靠人數堆積,大多數情況下為高手裝逼打臉充當背景布的行為。”
“那他們為什么不使用武力,反而乖乖讓路了呢?”紅塵又問。
“你還真是十萬個為什么呢……”糜陸嘆了口氣,開始了漫長的解釋。
……
網游中必定有部分資源是有限的,譬如珍稀藥草,礦物,野圖BOSS等等,這是官方刻意而為之。
一方面可以美其名曰“折射殘酷的現實”,一方面增強網游的“社交性”。
于是面對僧多粥少的狀況,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聚集在一起,靠人數帶來的優勢攫取更多資源……這也成了一種正常的社交,同時也符合智慧生物抱團的習性。
但任何事都有個壞的演變方向,比如說“工作室”的出現。
拋開這種組織的其他功能不談,就針對“有限的資源”而言,工作室總能制定出有效的方案進行壟斷。
畢竟游戲這東西,有人拿來玩,有人拿來生存,還有人拿來……享受。
前者是游戲最廣大的基石,后者則是躺在基石上的消費者。至于中間那群人,就致力于絞盡腦汁從基石上攫取利益,服務消費者。
這無疑是一種非良性的游戲模式。
人們選擇游戲,是希望通過它緩解壓力,忘卻現實的不公,但現在游戲卻比現實還要現實,這不得不說是件很操蛋的事情……
于是,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在電子商貿日益發達的21世紀50年代中后期,乘著《自由》這股東風,游戲產業蓬勃發展,游戲工作室如雨后春筍般生長,面對復雜的市場環境,“電子交易仲裁處”應運而生,旨在為廣大玩家謀福利,職能上等同于工商局,為每個登記注冊的工作室建立信譽體系,好評率影響稅收,希望以此來規范工作室的行為操守。
就像黔驢技窮那個故事講的一樣,扮演“惡虎”的工作室們起初不知道“仲裁處”是什么東西,的確有所收斂。于是清場少了,惡意PK少了,網游環境的確得到了改善。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逐漸發現這頭叫做“仲裁處”的驢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便又恢復了惡虎本性,頻頻傷人。
然后,驢子脫去外衣,從里面鉆出來一個武松。
在這段蟄伏期里,仲裁處一直在進行資料收集,現在手頭掌有大量知名工作室在游戲中進行不正常商業行為的證據,包括但不僅限于壟斷,惡意PK,控制物價甚至窺探玩家**,各個都是實錘,一招亂披風錘法下去,錘得惡虎腦漿子散落一地。
其中以最負盛名的后羿工作室下場最為慘烈,他們的信譽度被降到零星,每單生意都要繳6倍于同行的稅,再加上稅收補交追溯到最近五年,這使得工作室一度游走在破產邊緣。
自此以后,網游環境得到凈化,但游走在規定邊緣的諸多工作室還是會采取插隊、搶怪、占坑等惡劣手段進行競爭,當然這都是輕量級的了。
所以“清場”手段演變到如今就成了恐嚇和威懾,在《黃昏紀元》超高真實度的加成下,竟效果拔群,這也是后話了。
糜陸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后羿工作室是逐日俱樂部的前身,而仲裁處的首腦,也就是“武松”本人,糜陸在療養院見過他兩面,后者的父親正是那位已故的高姓老人。
……
“那剛才那群人……是練過的嗎?專門嚇人?”紅塵又問。
“修煉演技倒不至于,多半是剛出獄。”糜陸道:“網游工作室的中低端崗位目前大都提供給服刑期間表現良好的犯人,以免他們出獄后得不到妥善安置,繼續造成威脅。而且因為有前科,只有政府牽頭,他們才能成功申游戲設備。
“至于那個頭巾男,他犯的事兒絕對不簡單,那種兇相是沒法演出來的,如果可以,那憑這個演技大概可以混娛樂圈了,碾壓一票流量小生……”
紅塵這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原來游戲行業根扎得這么深……我以前都不知道這些東西。”
“扎根越深越說明它根基穩健,發展才能越良性,才能更長久。”糜陸感慨道。
……
進入副本后,因為隊伍成員發生了變化,所以開啟了新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