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塊難啃的骨頭就剩下一塊,眾人馬不停蹄趕往史肯齊所在的第一條路。
途中,策馬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龍牧工作室翻車了。”
“什么?”“怎么就翻車了?”
“他們消滅了行刑者,在疑似通往最后BOSS的門前被擋住了。鐵門鎖死,門上有個縫,透過縫隙可以看到對面有只小猴,但他們一湊近,那猴子就跑掉了……”
“為什么跑掉?”
“系統說他們身上有猴子的血腥味,嚇跑了猴子,然后他們就因為缺氧被活活憋死了,這倒和我們想得一樣。”策馬道:“不過他們猜測……可能因為對史肯齊下手的緣故,所以建議其他隊伍不要攻略瘋猴區……”
眾人頓時停下了腳步,面面相覷。
紅塵下意識地看向糜陸。
其他人也不例外,于是目光又匯聚在了糜陸身上。
“都看我做什么?”某人翻了個白眼。
“這時候就該你拿主意了啊。”紅塵觍著臉道,毫無隊長的覺悟。
似乎他從一開始就沒這東西……
“好吧。”糜陸敲打額頭想了想,然后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一場多人參加的百米賽跑,如何才能取勝?”
紅塵愣了片刻,看看其他人,同樣不明所以。
“難道不是盡全力跑得最快嗎?”他問。
“那的確是一種正派、而且王道的獲勝方式。”糜陸笑笑,“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只要把其他人腿都打斷,然后哪怕用走的也能輕易取勝?”
“啊?”紅塵愣住了。
“你是說……龍牧工作室放出的是假消息?”汽水接道。
“沒錯。”
糜陸打了個響指,深感這小子的機智。
“假如我是龍牧工作室的隊長,當我和一票團員被那扇鐵門堵住,只能眼睜睜看著生命值跌落,心里慌得一逼時,為了保證不被其他人超越,我會果斷放出一些看似有道理的錯誤信息,力求迷惑對手。畢竟作為第一個擁有如此完整戰報帖的隊伍,我們所說的話很容易被奉為圭臬。
“比如這一條,‘擊殺瘋猴區BOSS史肯齊會導致無法正常進行下去’。這是一條在現階段難以求證的可能,路人嘴里說出來或許被人罵‘異想天開’,但我們說了,效果必然不一樣。
“這里我們把參與進度競爭的其他工作室分成以下兩類。
“第一類相信了這則鬼話,不管他們是否也被困在門前,但凡擊殺了史肯齊,隊長都當機立斷,放棄了當前進度,選擇從頭再來。那么從這時起,他們就已經出局了。這是一類盲目的傻子。
“第二類,不相信這則鬼話,但因為也擊殺了史肯齊,所以他們會放慢腳步,開始思考如何打開那扇門,從而被拖累。這是一類‘瞻前顧后’的傻子。
“如果他們本身進度就落后于龍牧,如此一來會落得更后。但如果持平,甚至早已在門前躊躇許久,在看到這則戰報后,就會不由自主地被暗示,被引導。
“當他們毫無頭緒,一無所知時尚且有一絲得出正解的可能,可一旦被錯誤答案引導、暗示,就絕無可能。因為這時候只要想著‘就算想不出方法還可以借鑒他人的思路’,就會真的想不出。相信我,人一旦為自己的無能和失敗找起了借口,那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破釜沉舟的智慧……”
頓了頓,糜陸接著道:“至于為什么說這是一條錯誤的信息,不妨看看這個。”
他蹲下來,用匕首在地上畫了四個圈,用箭頭連接首尾。
“這四個圈代表前四區,它們之間存在某種聯系,即按照箭頭方向,某個分區的產出可以作用于下一個分區,這是一個完整的閉環。
“閉環是無懈可擊的,沿著閉環方向進行攻略,難度會驟降——就比如我們剛才經歷的。作為玩家,我們要做的即是用暴力手段攻略其中任意一個分區,得到第一把鑰匙,接著將這個簡單的閉環走下去。這也是真正的‘難度’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