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
……
書房，與客廳間隔了好幾道墻。
懷恩靠窗坐著，在閱讀一本叫《劍花王朝編年史》的書，糜陸和藥劑師則面對面坐著。
“談談吧，霍恩海姆先生，關于你所知道的一切。”糜陸開門見山。
“我知道的可太多了，夏至先生，你得具體點。”
“好吧……”
糜陸笑笑，十指交叉，食指指尖相互輕觸，這么沉默了大概二十來秒，突然道：“那么……聊聊你最得意的作品吧。”
“什么？”
霍恩海姆有些驚愕，他早就打好了腹稿，關于對方詢問自己出現在這兒的真正原因，關于昨晚在干什么，關于各種各樣的問題，可唯獨沒想到會這么問。
“怎么了？第一個問題就要得到拒絕嗎？”糜陸笑道。
“不，我只是很好奇。”他頓了頓，“如您所知，我是一個藥劑師……”
“嗯哼~”
霍恩海姆起初說得磕磕絆絆，但很快就逐漸進入狀態。一開始他只是平靜地講述自己的生涯，但慢慢地，眼神變得雀躍起來，也忍不住帶上了肢體語言。
看得出來，他在講述這些時幾乎沒有戒心。
糜陸則在一旁扮演合格的聆聽者，除了贊嘆的語氣詞外幾乎不做任何插嘴行為，同時腦子也轉得飛快。
排除表演的可能性，對方剛才說的那些有七八CD是可信的。
人在炫耀自己最熱愛的東西時，一般會出于潔癖不愿抹黑之，除非是那種腹黑到了骨子里的家伙……眼前這位顯然不是。
當然，吹牛和美化是一定存在的，這不算說謊，這種上揚性質的描述，是增色。
從他這段眉飛色舞的話中糜陸基本了解到，這位要折算到地球上，至少是個生物學博士水平的教授。
他隸屬于晨星的學者組織銀燭會，具體是下屬機構生命溫室——湊巧，這個機構糜陸不久前剛接觸過，暮色密林深處那個副本的BOSS，戈提克先生也曾待在這組織里。
更巧的是，霍恩海姆研究的領域也是有關壽命延長方面這一話題，不過比起激進的戈提克，他就溫和多了，甚至沒觸碰禁忌。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歌德鎮的高塔里遇上伊麗莎白，對方在向元素之主乞求長壽，他便打趣道女神只能給予強者更強，從來不會關懷弱者，建議她問問彌婭母親該怎么做。以此為契機，兩人逐漸相識。
這件事大概發生在五年前，城堡里的花圃也是他建議培植的，為此他還改善了格里威太太的花粉過敏體質。
“……我相信，最多再有三年，不，一年！只要再給我一年！我就能取得突破！我要狠狠教育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霍恩海姆猛的揮拳，顯得很激動。“我讓伊麗莎白不再對花粉過敏，這種事其他人根本做不到！如果不是她討厭和那群老學者打交道，我恨不得帶著她回到晨星去炫耀一番！”
“唔……不錯的想法，霍恩海姆先生，可這就是你試圖改寫遺囑的理由嗎？”
藥劑師愣了一瞬，緊接著哼了聲。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糜陸沒回話，始終盯著他，面沉如水。
霍恩海姆起初佯裝淡定，但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沉不住氣，最后索性站了起來。
“我們沒有什么可談的了。”
“很好，我也覺得，感謝您的配合。”糜陸突然微笑起身。
“麻煩告訴下一位受害……不，家屬，請小勞先生五分鐘后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