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進行到這一步,已經基本結束了,還剩下肖恩和盧比斯。
糜陸暫時沒想好怎么對付這兩個人老成精的家伙,索性扔在一旁不管。
于是乎在中場休息階段,他和懷恩漫步于花圃邊。
“花匠怎么說?”懷恩問。
“一個老實巴交的花農,能怎么樣……他連這個花農身份都是被逼出來的,之前只會砍樹,真是難為他了……”糜陸無奈道。
“五年前,莊園為了節省開支,一口氣辭退了許多人手,他本來也該被一并辭退,是恰好回家的勞倫斯力主‘莊園不能一個真正干活兒的人都沒有’,才把他留了下來。現在想想,這位大少爺的眼光真是獨到,這簡直太正確了,那位愛麗絲小姐,說她是花瓶都糟蹋了這個詞……”
“花瓶?”懷恩眼前一亮。“我喜歡這個比喻。”
“喂,你的注意力不應該放在案子本身上嗎?”
“咳咳……繼續,繼續。”
“花匠老來得子,兒子暫時還沒結婚,很需要錢。在這一點上,這城堡里就連女仆都有能力用錢打動并收買他。很顯然,是他在昨晚下雨前站在格里威太太窗戶底下,至于具體干了什么,就等灰燼稱重的結果了……不過十有**是接到了扔下來的遺囑——如果不是,而是其他東西,那可就好玩了。”
說到這糜陸嘆了口氣,“頭疼啊頭疼,難猜啊難猜……懷恩先生,有沒有那種對人一用就能講真話的東西,嗯類似……吐真劑?”
“藥劑學我不擅長,倒是靈魂學法術可以辦到。可那只有白袍以上的法師才有資格用,否則就是禁忌話題。”他笑笑,“而且受術者不能是貴族,否則全部視為對三大帝國統治者的挑釁,也會遭到法師協會的通緝。”
“聽起來是死靈法術了……”糜陸吐了吐舌頭,“那這個法術本身是幾環?”
“嗯……從二環到禁咒都有,效果、后遺癥、各有不同。”
“閣下了解的很清楚嘛,吟游詩人的知識面都這么廣嗎?”
“咳咳……”懷恩把臉轉向一邊,“略懂,略懂。”
兩人散步沒多久,結果就出來了。
約翰興沖沖跑過來,“你說的沒錯,夏至先生。從稱重結果來看,和實際用掉的書頁差了3頁,但找遍屋子都沒發現藏在哪兒,它們蹤跡不明。”
糜陸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也沒發表任何看法,只是接著散步。
很快,陪同的懷恩就發現,這家伙看起來像毫無章法的亂走,可實際上卻逛遍了城堡的角角落落,仿佛在地毯式搜尋什么。
“你在找什么?”
“酒瓶。”糜陸道。
“什么?”懷恩顯然沒跟上他的思路。
“你還記得愛麗絲那次脫手嗎?”糜陸道,“就晚餐時打翻了酒瓶。”
懷恩回想起酒灑了一桌那幕。
“記得。”
“那其實并不是她手滑,而是酒瓶子上有水珠。哪兒來的水珠呢?熱空氣遇冷液化……咳,總之那瓶酒是她臨時從酒窖拿出來的,所以打滑灑了。
“我親眼見到,昨天下午拿出來的幾瓶酒,起初都在厚絨布里包著,逐漸解冰到常溫,水珠都被吸走,因此不可能打滑。而且冰鎮葡萄酒雖然口味更好,可格里威太太喝不了冰的東西,這一點也是某些人的疏忽——還好那瓶灑了,否則故事在昨晚就會得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