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覺蘇摩不僅知道,甚至知道的東西有可能不比他們少時。
失去了這種信息上的絕對碾壓,回到了比拼智商的環節。
庸才,難免有點下意識的懼怕天才。
“繼續”陳審的聲音適時響起,打斷了沉默,也讓愣住的眾人回過神來。
但下一秒。
可能在陳審說出這兩個字時,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的變化,旁邊的人卻敏銳的感覺到。
陳審的語氣中,明顯加重了幾分,多了一抹很少有的重視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航行于江湖之間的小船,承受不了大海的風浪,穿行于波濤之中的巨船,到了水淺處也會擱淺,我們身處內陸,嘗試著用大壩來調控流入水的質量和速度,以此來控制小船在航行之中,盡可能不受到突然變化帶來的影響,穩穩前行”
“但有一個難以忽視的點,水的數量,其實并不固定,它是在不斷減少的,哪怕我們的船只再小,水也總有用完的那一天,也會有擱淺的時候”
“我們其實并不自信現在座下的小船能抗衡風浪的沖擊,也并不自信能在同一片湖泊中狹路相逢勇者勝,所以我們在不斷嘗試著用各種方式,來減少風險真正降臨時,所要面對的威脅”
“可船的方向看似很隨機,可以往東,可以往西,但其實,卻只有兩條”
“前進或者后退”
“繼續”這一次,還沒等蘇摩的話音完全停止,陳審的聲音便馬上響起。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又長吸一口氣“蘇有宗,那如果你是架船的人,你會選擇前進,還是選擇后退”
嘶。
陳審說完,在場不由響起一股倒吸冷氣的聲音。
在來之前他們下意識的以為陳審應該不會親自下場,只會傾聽他們之間的辯論來得出結果。
可誰也沒想到,這蘇有宗只是三言兩語過后,場面完全已經成了兩人的舞臺,其他人都成了陪襯。
甚至要是段位低點,都已經第一時間聽不明白兩人到底在說些什么。
這種情形上一次見,還是陳審和封天民兩人在會議室時。
只是那時,兩人一個是希望市市長,一個是北部戰區的指揮長,身份尊貴異常,哪能是現在相比。
“陳市長,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能決定船只的方向呢”
“可我就想聽聽你到底會如何選擇”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怎么選呢”
“我不信,況且就算你不選,也會有人逼著你選,水在流,船在動,只要不上岸哪能說停就停”
三言兩語間,陳審的語氣已經越來越高,面具后方的皮膚也跟著繃緊起來。
并且到現在,他自己也意識到了已經徹底失態,沒了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的選擇。
但那又如何。
他一點不在乎,他只在乎這么長時間以來,已經再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和他正面對話。
甚至敢以教訓的口吻,在這里指指點點他。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眼前這男人,接下來到底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是選擇和自己同一條路,未來成為同行扶持的戰友。
還是選擇和自己完全相反,僅僅是眼下,便成為“敵人”。
“陳市長,你不是自己也說了,水在流,船在動嗎”
“你為什么會一直覺得是開船的人掌握航行的方向呢,難道不是水流在決定船只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