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眼睛泛紅的中年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一包百十塊錢的九五、一塊白手帕、一雙摩擦系數較大麻布手套。
“王先生,家父的最后一程就麻煩你和各位八仙了,還請你們幫家父安穩的走最后一程。”
話說完,老呂的堂侄子就把手中的抬棺人四件套遞給了王詡。
伸手接過抬棺四件套,王詡郎聲應下了他的請托:“還請節哀,我會和諸位師傅齊心協力送老人家最后一程的。”
裝好紅包和煙,王詡套上手套走到了門板前方:“諸位年歲都比我大經驗比我豐富,接下來是個什么章程還請告知一下。”
王詡沒有打腫臉充胖子,主動看向門板旁七人中的頭。
見王詡主動服軟,把主導權重新還到自己手中,抬棺人的頭,俗名陳老九的抬棺人笑著朝王詡點了點頭,算是真正接納了王詡這個外來戶。
“各位,一面兩個人,讓我們搭把手送呂阜老人最后一程。”
人到齊以后,抬棺人陳老九當即吩咐起來。
八人合力,沒費什么事就將雇主呂阜從門板上移至同樣被架在板凳上的冰棺里。
說起來也是巧,王詡等人才將呂阜移至冰棺里,在外面搭建靈堂的人就進來通知說:靈堂已經搭建好了。
靈堂搭建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后,都不用領頭的陳老九發號施令,告訴大家接下來該怎么做?
連同王詡在內的七個人,主動的站到冰棺底座的把手旁,等待著陳老九發號施令。
冰棺是什么,應該用不著我來給大家科普吧?
上了年紀的呂阜并不重,可加上冰棺的分量以后,除了王詡以外的其他人明顯有些吃力了。
沒準備在這個小葬禮上顯得自己有多與眾不同的王詡,并沒有貿然發力,以一己之力抗下整個冰棺的重量。
而是老老實實的承擔了屬于自己的那份重量,至多在前后左右力氣不支的時候,暗地里出點力氣幫襯一下。
二進小院的第一進堂屋,離門外的靈堂沒幾步遠,冰棺才被抬起來沒幾秒,就又穩穩當當的落了下去。
至此,一間供人瞻仰逝者面容的靈堂算是齊活了。
臨時搭建的靈堂不算大,靠近二進小院的后半段放置著冰棺。
冰棺前面是一張供桌,桌子上面放著呂阜老人生前就留下來的遺像跟一些果蔬祭品。
兩根猩紅的紅油蠟燭照耀下,不大的靈堂瞬間亮堂了不少。
按照金陵左近縣城的規矩,抬棺人不可輕離‘雇主’左右,以防野貓野狗打擾到雇主的安寧。
所以,主家在冰棺落下以后立馬拖來了兩張麻將桌,供王詡八人使用。
不好這一口的王詡揮手謝絕了主家的好意。
可他不好這一口,并不代表余下的幾個抬棺人不好這一口。
沒用片刻,冰棺旁的兩張麻將桌就坐滿了。
笑著看了兩場牌局后,王詡便抽了一條凳子坐到了冰棺附近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