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魔身,看起來如是對應于香火金身之存在。
香火金身需要的是包含凡人信仰的香火。
血肉魔身不需要什么信仰,它需要的只是單純的血肉,單純的死亡。
看起來是這么回事...
但只是看起來...
事實上,虞清竹也只是能辨認出這局名為“血肉魔身”,但對其他的卻一無所知。
這似永不燃盡的黑香。
這堆疊成山的尸山。
還有此時這詭異的場景。
若是普通人,說不定就直接毀了這香火臺,然后一把火燒了尸山。
但,虞清竹不敢,或者說她隱約感到此處藏著某種微妙、詭異、恐怖的平衡。
如果她破解不得法,那么會帶來災難性的后果。
畢竟,這里還藏了極多的懸疑。
比如為什么這么多尸體,竟無一具尸變?
而若是運用望氣法去看,隱約還能見到這尸山上趴著密密麻麻的頭顱,那些都是怨魂。
這些怨魂被束縛在這里,沒有辦法離開,卻也沒有辦法回到尸體里,產生尸變。
而這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是誰點燃這三柱黑香的?
比如這山洞和之前的宋真青又有什么關系。
忽地,
虞清竹打了個寒顫。
如果宋真青有問題,那么靈露真人呢?
靈露真人會不會也有問題。
但她無法想象這一點。
因為,靈露真人和宋真青不同,他某種程度上很是德高望重,更是曾經守護過武當幾次,
老道和靈露真人雖然某些時候會稍稍不和,但卻也默契地共同守著武當。
比起靈露真人這種已經守護武當許多年的前輩來說,她虞清竹不過才剛剛上路。
她憑什么去質疑這樣的前輩?
而這樣的前輩又憑什么做出對武當不利的事?
他也是生于武當,成于武當,歷經種種,方成真人...
“師姑...”
“師姑...”
“師姑,你怎么了?”
虞清竹被周圍的聲音喚醒。
她回過神來,看了眼四周。
尸山被火把的紅光照明,最頂端的幾張面孔猶自慘白浮腫,而不知什么原理,這些尸體如是粘在一起,充斥著一種奇詭的感覺。
三柱黑香,只是逸散出筆直而古怪的氣息,在黑暗里僵硬地升騰著。
“這是血肉魔身...”虞清竹道。
眾人啞然,即便師姑說了,他們也不知道這是個啥,但只聽名字就很恐怖就是了。
在他們眼中,清竹大師當機立斷。
“俞重山,你帶三個劍修留下,其余人外出戒備。”
頓時,有劍修不應了,“師姑,我們也是有用的,留下也不會成為累贅。”
“是啊,師姑...我們也留下幫你。”
武當的弟子意外的團結。
虞清竹溫和而耐心地解釋道:“此處有一種古怪的平衡,我不敢擅自打破,所以想要請出星君。
有星君在,這里肯定是足夠了。
但是,我不知道設下這詭異儀式的存在是誰,又在哪里,為何會任由我們進入。
所以,在山洞外和在山洞內,其實同樣危險。
你們出去之后,一定要全神貫注地戒備,任何風吹草動都需當作妖魔靠近來處理,切不可松懈和大意。”
眾人這才恍然。
幾名弟子紛紛露出肅穆之色。
“師姑,我們定會守好洞外。”
“師姑,請放心!”
一眾劍修還有隨行而入的符修這才魚貫而出。
腳步去遠。
枯藤掀起,刺入一道洞外的光。
很快,
這光又徹底消失,
唯余俞重山手里的火把照出一片被壓榨的很小的光域。
“你們守好。”虞清竹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
四名劍修道:“師姑放心,除卻我們死去,無人能傷你。”
“嗯。”
虞清竹應了聲。
然后,左手抽出一張提早寫就的黃符,右手則是抓住了腰間那暗紅的小箓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