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靖勇的動作很快,剛過午時他就返回中軍大帳向趙瑾煜報告消息了,杜清婉正要出去回避,趙瑾煜看了她一眼說:
“你留下聽著就是。”
杜清婉垂首稱是,又在書案后坐了下來。
申靖勇微笑著看了一眼杜清婉,才又看向趙瑾煜說:
“將軍,查清楚了,晉安侯世子兩個月前殺了木子的一個琴師,明面上的理由是說那個琴師偷竊,真實的原因可能和木子有關。”
“為什么這么說?”
趙瑾煜知道申靖勇一向行事謹慎,沒有依據的話是絕不會亂說的。
申靖勇猶豫了一下才低聲答道:
“木子的來歷我們一直查不到,但是她出現在賈飛林身邊之后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的,那個琴師死了之后,木子病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這幾天才開始外出走動。”
趙瑾煜點了點頭,轉臉看向杜清婉問道:
“你是怎么看出那個女人懷孕了的?”
杜清婉依禮起身,對趙瑾煜客氣地欠了欠身說:
“她在跳舞的時候有下意識保護肚子的動作,而且晉安侯世子賞她喝酒的時候,她毫不猶疑地就拒絕了,就算看到晉安侯世子面露不悅,她也不為所動。”
趙瑾煜看著杜清婉的眼神深了幾分,然后扭頭對申靖勇說:
“告訴我們的人,讓他注意那個木子的飲食等情況,一旦發現異常馬上報過來。”
申靖勇點頭,然后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圖紙遞給趙瑾煜。
杜清婉知道他們大概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了,她立刻轉身往帳子外面走去。
本就已經是冬日,北境軍駐地的這片草原更是冷得滴水成冰。
幾個百夫長正帶著士兵們在訓練,喊聲震天,冰天雪地之中,這群粗野的漢子們大汗淋漓。
杜清婉背手站在不遠處看著,冷風吹來,她把身上的白色狐貍毛大氅緊了緊,正準備去看看烏蒙,卻聽到童方在背后叫她。
杜清婉剛一回頭,童方就已經跑到她面前了。
童方看了一會兒正在訓練的兵士們,才扭頭笑著對杜清婉說:
“再熬一個多月,就是最冷的時候了,戎狄那邊人缺糧馬缺草,我們的機會就到了。”
童方心思粗獷,而且堅信自己的主子是這世上品行最好的人,所以縱使有許多人對杜清婉側目而視,他卻一直對杜清婉很客氣,連帶著對烏蒙也很好。
杜清婉自然承童方的這份情,她客氣地給童方行了禮,然后笑著問:
“童大哥,烏蒙呢?”
童方大笑,對杜清婉說:
“我讓那個倔小子每次扎馬步兩刻鐘,他偏要練一個時辰,這會兒還在帳中跟自己較勁呢。”
杜清婉微笑,真誠地向童方道謝后又問道:
“童大哥久在軍中,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不知童大哥可否方便?”
童方揮了揮手說:
“有什么事情只管問,何必這樣客氣。走,咱們去喝杯酒,邊喝邊聊。”
杜清婉微笑頷首,跟在童方身后往伙房的方向走去。
伙房的管事一看到童方過來,立刻一臉笑地迎了上來,又對著杜清婉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