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的功夫,管事就在帳中為童方和杜清婉擺好了幾個小菜和兩壇子酒。
童方要去倒酒,杜清婉先他一步將酒壇子拿到了手里。童方笑了笑,接了杜清婉端給他的酒杯笑道:
“林兄弟有什么問題只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
杜清婉含笑,與童方對飲了兩杯后才問道:
“將軍這幾個月嚴令不許出戰,可是收獲了不少罵名,我在北上的路上就聽到了不少這樣的議論。”
童方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一雙豹眼瞪得溜圓地罵道:
“還不是那些小人故意在背后造謠中傷將軍,早晚老子都要剁了他。”
杜清婉自然知道童方所罵的小人是誰,但這不是她今天找童方的目的,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就另找話題問道:
“不知道童大哥和軍械所里的大人們是否相熟?”
童方詫異地看向杜清婉問道:
“當然熟悉啊,咱們的兵器雖然有從京中運來的,但是因為大同這邊鐵礦產量高,所以很多兵器都是在這里打造好直接送進軍中的。我時常去那里接收軍械,自然和那里的人很熟悉。”
杜清婉心里松了一口氣,童方卻依然詫異地看著她問道:
“怎么,林兄弟對兵器制造感興趣?”
杜清婉搖了搖頭,又給童方到了一杯酒才微笑著說:
“我以前喜歡看些雜書,對機關和器物制造有些興趣,想著若是童大哥方便帶我過去看看,也算是了了我的一個心愿。”
童方大笑,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后爽快地說:
“這還不容易,我后天就要去那邊一趟,到時候帶上你就是了。”
杜清婉笑著向童方道謝,心里已經在斟酌著該怎么向趙瑾煜開口請求外出了。
杜清婉回到中軍帳中時,申靖勇已經不在了。趙瑾煜眉頭皺了皺看向杜清婉問道:
“你喝酒了?”
杜清婉楞了一下,整了下袍袖然后垂手答道:
“是,屬下和童大哥一起喝了兩杯。”
聽到是和童方喝酒,趙瑾煜心里的火氣小了些,只斜瞥了杜清婉一眼,輕哼了沒有再理會她。
夜幕降臨,杜清婉洗浴后穿戴整齊,然后神色平靜地走到了趙瑾煜的床前。
趙瑾煜披著狐皮長裘,大馬金刀地坐在床沿上,高挺的鼻梁被燈光斜照,在他剛毅的臉上投下了一截暗影。
帳篷外有人影閃過,趙瑾煜無聲冷笑,伸手將杜清婉摟到了懷里。
無須趙瑾煜多說一句話,杜清婉就極為配合地摟住了他的腰,然后把臉伏在了他的胸口。
伺候在外面的洛風和洛雨盯著帳篷上兩個緊貼在一起的身影,都漸漸地白了臉色。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很快倒在了床上,燭光也隨之熄滅了。
暗夜中,洛風和洛雨恨恨地盯著幾個在不遠處徘徊的身影,心里盤算著將來怎么收拾他們才能報今日之仇。
兩個人靜靜地躺了一陣,杜清婉才推了推趙瑾煜緊摟著她的手臂。趙瑾煜回過神,忙松開杜清婉,然后側了個身平躺在了床鋪上。
杜清婉悄無聲息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自嘲的冷笑,趙瑾煜還算得上是個君子,雖然鐵臂箍得她生疼,但卻并無別的越禮之舉。
杜清婉心里已經很感謝趙瑾煜,她有求于趙瑾煜,他卻沒有趁機欺辱她,這已經很值得她感謝了。至于名聲和日后的出路,杜清婉一點都不愿意多想,她不在乎這些,而且就算她在乎也沒用,能活著回去再想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