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寶說的兩眼放光,仿佛知道了離央什么不可告人的驚天大秘密,卻不知道此時離央正好站在屋外,斜靠在門框上勾著嘴角聽他胡扯。
他正說的起勁,卻聽見門外傳來心腹的說話聲:“參見樓主,您有什么吩咐嗎?”
“樓主”這兩個字剛鉆進耳朵趙元寶就被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沒等離央開口回答他就沖上前一把拉開房門,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只見他諂媚的朝離央笑道:“樓主您怎么來了?您倒是說一聲小的好去門口迎您去啊。”
離央沒錯過趙元寶額頭滑下的一滴冷汗,心里暗笑一聲臉上卻稍帶嚴肅,冷聲道:“怎么,我來我自己的地盤還要給你通報一聲?你管自己的萬貫賭場不夠還要插手來管翠云的風月樓不成?放心吧東樓使大人,您剛剛說的話,從看信,到不為人知的過往,本樓主是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趙元寶瞬間嚇得腿都軟了,看了一眼一邊看戲一邊捂嘴偷笑的翠云,抖著嗓音沖離央解釋:“這……您這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這不是瞎說的嘛,您又不是不知道小的,就嘴碎這一個毛病,小的再也不敢嚼您的舌根了,請樓主責罰。”
趙元寶說著就要掀袍跪下,翠云挑了挑秀眉,離央扯了扯嘴角。
“得了,你的毛病我和翠云從現在說到明天早上都說不完。還有,你這招伎倆用了三年了,我都看膩了,下次換個新鮮點的。”
聞言趙元寶順勢起身,“嘿嘿”笑著應了一聲坐在了離央旁邊。
“好嘞,樓主您今天親自來風月樓所為何事啊?”
看出來趙元寶轉移話題離央懶得解釋,翠云了然的接過話頭,輕聲道:“今日樓主約了二皇子。”
“約了段明承?”趙元寶微微詫異,后猛地一驚,“樓主你不會是要……”
離央沉默不語,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見離央這個反應趙元寶有些急了,收起先前的玩鬧問道:“現在決定是不是心急了些?樓中事務才剛走上正軌,更何況南北樓使的事還沒著落……而且您不日就要和定王見面,何不多等幾日再做決定?”
“不能再等了。”離央的語氣有些沉,“西燕的皇室之爭愈加難測,昨日北趙的探子來報,夏滿族暗地里似是也有了動作。此刻四方樓若是再不在東楚選擇一個歸屬,很快就會成為被四國多方勢力盯上的明靶。”
“可是,段明承無論從哪個方面講都是比不上定王的啊。”
翠云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樓主如果真要選定王,就更不能讓定王成為那個明靶。”
趙元寶瞬間了然。這是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我沒得選擇,我也必須給四方樓留一條退路。”離央望著雕鏤屏風的目光也凌厲起來,“如果,段亦瀾不是那個最好的選擇。”
背叛段明承的后果,想來定是比背叛段亦瀾來好受的多。
約段明承見面的事離央本就沒有刻意隱瞞,甚至還帶了些刻意的意味,于是第二日,凡是關心四方樓歸屬的所有勢力便都收到了同樣的一條消息。這條消息也同樣的,在所有勢力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掌握著四國命脈的皇室、名門、英豪,都在暗自揣測四方樓此時做出這個看起來并不明智的決定到底暗藏什么玄機。就算四方樓一心想要立足東楚,二皇子段明承也絕不是最好的選擇。那到底是局勢所迫,還是另有圖謀?
費盡心思想要見離央一面的段亦瀾自然也收到了這個令他不甚滿意的消息,習寧將消息交給段亦瀾的時候明顯看出他周圍的氣溫都降了下來。直到他將第二封信呈上去,才見自家王爺的神色好看了些許。
信上只有六個字,筆跡娟秀又不失凌厲,是離央的親筆。
“九月七,四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