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襲夜,風卷殘云,殘紅敗綠。
“迎風亭十九盞三色琉璃玉紋燈,遠不及四方樓一輪半缺云中月。”
離央聞言回過頭去,翠云拿著一件披風站在樓梯口。
“世人皆這么說,樓主覺得呢?”翠云說著走上前來,把披風披在離央身后。“天冷了,又下了雨,樓主也不怕著涼。”
離央扶了扶披風,沉聲道:“高處不勝寒。”
一句話回了翠云先后兩個問題。
風打樹,云遮月,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
“今日日月門送了東西過來,說之前多有得罪,望樓主海涵。”
離央毫不在乎,“得罪?他哪里得罪我了。”
樓主要裝糊涂屬下自然得配合:“那許是殷門主記錯了。”
“他送了什么?”
翠云忙從袖子里拿出單子,一邊遞給離央一邊匯報:“千年人參一根,瀛洲夜明珠一盒。”
離央嫌棄的皺了皺眉,“這他也好意思送的出手?本樓主打發下人都比他送的多。”
翠云不禁笑出聲,從袖中拿出日月簡,道:“殷門主真正要送的怕是這最后一項。”
月光透過云層的縫隙照下來,映出日月簡上最明顯的幾個字:北趙,趙炎。
離央的眸中一番明暗,隨即輕笑著將木簡扔到了一旁。
“他倒是會投其所好。”
“那樓主以為如何?我們查了趙炎這么久都沒有消息,樓主認為日月門的情報可信嗎?”
“信我還是信的,只是這些怕也不是全部。殷越的情報只能讓我們知道東楚官員有人通敵叛國歸順了北趙太子趙炎,卻沒有直說到底是誰,更不能確切得知趙炎到底在暗地里搞什么名堂。沒有證據,我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那屬下繼續派人盯著趙炎。”
“盯緊一點,既然知道他要有所行動就更不能讓他得逞。畢竟我和他還有一筆賬沒算完,可不能讓他太得意。”
“是,屬下明白。三年前樓主在趙炎那受的氣,翠云也替樓主記在心里呢。”
三年前離央離山入京,埋伏襲擊她的人就是趙炎的手下。
離央回頭笑道:“明明你是一年后才來的樓中,說的卻好像當時你就跟了我似的。”
聞言翠云甚是委屈,假意憤憤道:“樓主莫不是嫌棄翠云多管閑事?翠云一直感激樓主的再造之恩,所有對樓主不利的人,便是與我有著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樓主這番話著實傷了屬下的心,樓主定是嫌翠云來的比元寶晚,對翠云也不比元寶那般親切……”
她說著說著還抽泣起來,讓離央苦笑不得。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此時我是在和元寶吹風賞月嗎?我現在啊是說不得你了,以后風月樓不如改演戲本子得了,你照樣是頭牌,誰也比不過你這演戲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