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行之面皮緊繃起來,回道:“我們只看到過異常,但從來沒有被它們纏上過。一般情況下,絕大多數異常是可以回避開來的,只要不作死去招惹它們,它們也不會纏上我們。”
二夫人想了想:“我記得,家族書庫中有一本日志上記載,某位先輩曾經被異常纏上過,結果那位先輩……”
她說不下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位先輩肯定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
“先不說這些,有辦法解決嗎?”典韋面露期待之色。
畢竟寧氏是武道家族,存續這么多年了,想必知曉應對異常的法門。
寧行云和寧行之對視了下,慎重道:“小韋,你聽說過‘發現即摧毀’這條鐵則嗎?”
發現即摧毀,這是從軍事戰爭中總結出來的一條規律:一方先發現敵人,而且敵人處在射程之內,便有機會直接摧毀敵人!
這條鐵則用在異常身上,那便是……
典韋不由得想起了那位被長舌怪糾纏的獨眼老婆婆的話,沉著道:
“如果我們的眼睛,所看到的異常越是清晰,越是逼真,那么我們能夠對異常造成的傷害就越大,甚至有可能殺死消滅異常。”
寧行云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們‘行者’其實不是毫無反抗之力,是能夠對異常造成殺傷的,但前提是,我們必須能夠盡可能看清楚異常。”
寧行之補充了句,“反過來說,如果我們看不清楚異常,或者看得不全面,那么,那個異常對我們而言,就幾乎是不可能殺死的,冒然出手的話,我們反而可能遭到異常的殘殺。”
典韋再次看向鏡子里,費解道:“這個異常,我們三人看到的模樣都不一樣,那這算是看得清楚,還是不清楚呢?”
寧行之略默,回答道:
“所謂看得清楚,看得全面,其實因人而異。
比如在我眼中,這個異常是一具骷髏架子,它的整體輪廓是清晰的,但與此同時,它渾身黑煙繚繞,身上的各個部位,各個細節,在黑煙中若隱若現,我是看不清楚的。
所以,總的來說,這個異常對我而言,它是不清不楚的,那么我應該是奈何不了它的。”
聽了此話,典韋當即仔細觀察背后小女孩身上的每一處細節。
長發遮面,看不到臉,看不到耳朵。
皮膚慘白,看不到毛孔,看不到汗毛。
整個身體像是雕塑一樣的冰冷,乍一看輪廓清晰,實則細節并不飽滿。
這點看不到,那點也看不到。
典韋心頭瞬間涼了一截,沉聲道:“我也差不多,看不清楚的地方太多了。”
這時候,二夫人抿了抿嘴道:“我,我倒是能夠看到幾乎每個細節。”
典韋和二老猛地轉向二夫人。
二夫人略顯緊張道:“在我眼中,它是一個沒有尾巴的蜥蜴人,身上每一寸皮膚毫發畢現,就連舌頭上的唾液都是清晰可見的。”
說到此處,二夫人又遲疑起來,慚愧道:“但我只是一個血勁四重,實力太弱了,恐怕我奈何不了這個蜥蜴人。”
寧行云猶豫了一陣,沖二夫人搖頭道:
“既如此,那便不要冒險,一個不慎,不但你有危險,可能也會害了小韋。
這樣,我們做兩手準備:其一,先把家族中所有能看到異常的浮屠高手都叫過來,讓他們好好看一看這個異常;其二,向寧氏的親朋好友求助,多找人來幫忙。
最后,我們挑選出所有能看得清楚這個異常的高手,大家合力一起出手轟殺這個異常。”
寧行之點點頭,連道:“這個法子最為穩妥,你去安排族人,我去邀請幫手。”
二人商議好了之后,當即飛奔去了。
二夫人不敢多待,斂衽一禮后,退到了別院大門前守候。
典韋見此,依然平靜自若。
一路走來,他漸漸養成了求人不如求己的習慣。
有人幫他,自然是好事,他會記得人家的恩情,但他絕不會將全部希望寄托于他人。
一時間,典韋心緒翻騰,腦筋飛快轉動。
“目標:殺死或消滅身后的小女孩,但如果能驅趕走它,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