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時有個游娼甜膩膩的打簾子進來招呼,風華心中厭煩之感甚濃,酒意上來,一把摔了筷子,大聲喊道:“伙計,伙計!”
伙計本是看著客人這時候還不出門,似乎沒有去聽戲的意思,才讓游娼前去試探,沒想到惹了客人不快。聽得風華呼喚的緊,急忙進來道歉。
伙計聽著風華抱怨了一通游娼騷擾,笑道:“青林城客多,妓館戲院的就多,她們來來往往,一時看不住,就溜進來了,客人勿怪。”
他瞥了一眼風華的臉色,見他沒有更加惱怒的意思,試探著笑道:“話說兩頭,青林城雖然過份的熱鬧,卻是個真正的好玩去處,這花月班雖不是什么大班子,可小有小的精致,就像那菜館子,深巷子里頭,才別有味道呢。公子何不去捧捧場,也算是幫那小孩子一個忙?怪可憐見的。”
風華聞言心動,覺得伙計說的有理,遂問明戲園子的位置,走出來到了大街上,冷風一吹,酒意散去不少。
按照小二指的地方,遠遠的果然有個二層樓亮著燈籠,有隱隱的鑼鼓聲傳來。
他隨著聲音往那處走,老遠的看到燈影下有張大海報,上面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風姿綽約的女子,高高的發髻,寬大的袍袖,以扇子遮了半張臉,與普通女子的打扮迥然不同。
這竟是櫻花國歌舞劇的打扮,櫻花國是震旦王國的附庸國,與東粟國這樣的屬國不同,櫻花國是自家王室說了算的,只是每年都要給震旦王國歲貢,所以,風俗文化也完全迥異。
風華頓時來了興致,他聽說往北走過了稷下國,北地最近都時興看來自櫻花國的歌舞劇,如今竟是在稷下國就遇見了。
只是由于震旦國與櫻花國的欣賞習慣不一樣,傳入震旦國的歌舞劇,都是經過本土化改編的,這花月班的歌舞劇顯然沒有經過這一步,有點水土不服,并不受人歡迎,劇院門口很是清靜,門口擺了長長的一溜花籃,姹紫嫣紅卻幾乎無人問津。
這正遂了風華的心意,他想欣賞一下原汁原味的歌舞劇,人少正好可以讓他好好的聽戲。他走到那排花籃旁邊,卻沒有找到貴兒的名字。
“客人隨便挑一籃就是,都是一兩銀子。”
風華抬頭看了說話的老嫗一眼,一兩銀子的花籃,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只是他也是做這行的,知道這當然不是花籃錢,而是相當于票價了。
這票價當真是不便宜,不過這也是戲班子不肯因為自己冷門就自降身價,風華倒是很贊同這種做法,對老嫗說道:“貴兒請我來聽戲。”
老嫗聽說,把其中又大又飽滿的一籃花提了出來,笑道:“那就是我們班主了,貴兒是我們班主的干兒子。”
“干兒子?”風華沒有把老嫗的話當真,這是抬高身價的說法,都是本行,誰不知道誰?
果然,那老嫗接著說:“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