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著小餛飩,桂卿又說道:“寒瑜人雖刻薄,不易伺候,但是個肯做事的,不然我們一干同年也不會這么下死力的保他。如今缺少的正是這種人,一群聒噪的烏鴉跟在人身后挑理真是讓人厭惡……如果你說的那薛記錢莊能做事,他一定會照看。”
與此同時,與哥哥在薛家后院閑聊喝茶的雪月,打了兩個大噴嚏,她覺得是天氣轉冷的緣故,讓門口的小丫頭去給自己拿件外衣。
雪月捧著熱茶喝了一口,疑惑的問道:“哥哥上次說的,寒瑜剛上任的時候勒索春路兩萬兩銀子,春路沒有理他,如今春路上吊,可是與這個有關?”
雪鳴淡淡的答:“據說是為著春路沒有辦好河運的差事。”
雪月微微嘆息一聲,說道:“我想,如果春路給了寒瑜錢,寒瑜肯替他說話,可以說是天災什么的,最多輕輕處分一下,他還是記恨春路了。”
“這是自然,這也怪春路自己,糧船啟運太遲,要影響下一年的河運。”
雪月搖頭道:“春路可以自辯,這是因為天旱水淺,河道干淤。我想,春路肯定早就已經奏報過了,我聽說他是皇族,為了這點子延誤,他何至于死?”
雪鳴笑道:“可天旱是五月以后的事。按照定例,東粟國的糧船,在二月底以前就要盡數開行。就算是有事耽誤了,最遲也不會超過四月。現在差不多都要入秋了,三江河上的河船走的還不過一半,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為什么河船一直不走?”雪月略一沉吟,問道:“莫非東粟國也要開海運?”
雪鳴點點頭:“聽說寒瑜一到任,就在籌劃改河運為海運的事情,只是消息還沒有確定。”
雪月輕輕“嗯”了一聲,雖然消息沒有確定,河幫經營了那么久,肯定是有人能打探出來的,如果明年由河運轉海運,河幫就沒了好處,不免會鼓不起勁來,但河船本來就該在寒瑜還沒上任的時候走,春路耽擱到現在,斷然沒有反過來埋怨上司正常政務的道理。
兄妹二人都嗟嘆不已,只是他們作為普通商人,與這個級別的官員打交道也就是求自保,這種閑事不是他們能管的。于是回頭各自洗洗睡了。
就這樣該上京的上京,該南下的南下,平靜的日子轉眼間過去,又是風和日麗的一天。
兄妹兩人吃過早飯,照例要去錢莊走一趟,馬車路過原先經常去買點心的梅香小茶店時,看到原先有些蕭條的茶店,今天圍了很多人,還有“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音從里面傳出來。
雪月對哥哥說道:“這家店關了,如今改了劇院,以后這條街要熱鬧了。”
“在這里開劇院?”雪鳴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也說不準……這四周住戶很多,如果票價便宜,沒事的時候來看看熱鬧,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