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欽差來查,查到了一點點的“別情”,無論是多么小的“別情”,都是“欺君”之罪。如果欽差查到了不報,那就是從犯。
雪月喃喃說道:“桂卿這是要替寒瑜擔下天大的干系了。”
雪鳴道:“桂卿后面是十五級,他們是同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再說,皇權固然高于一切,閣老院卻是也不想被小看,就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了。”
第二天兩人照常先去錢莊,剛剛安頓好,就有國相府的人來,叫雪鳴去國相府議事。
這是常有的事情,雪鳴畢業于東粟國書院,按照震旦國的規定,東粟國的地方官吏,要在東粟國書院畢業生里面挑選,在做官之前有什么差事,這些學生也要出力。
雪鳴到國相府的時候,國相府門前的大空地上,照樣是排著許多各色各樣的馬車,許多家人模樣的人,穿著各家不同顏色樣式的衣服,拘謹的低頭站在自家馬車的旁邊。
雪鳴下了馬車,遠遠的臺階上站著個瘦瘦高高的人影,人影正向著自己這邊的方向張望,顯然是在等什么人。
他看到了雪鳴,下了臺階快步向這邊走過來。漸漸的雪鳴能夠看到這個人臉上堆著的笑意,正是寒瑜身邊的管家劉唱。
劉唱個頭很高,只是由于管家的身份,這樣的身高讓他很不舒服,因為他總要接待比他身份高的人,這些人又往往比他矮。
總是低頭彎腰讓瘦高的劉唱有點像個大蝦米,高鼻深目,雙頰凹陷,他殷勤的快步向雪鳴走過來,一雙小眼睛不停轉動,打量四周。
雪鳴不慌不忙的迎上去,劉唱腳下又急了兩分,雙眼也看定了雪鳴,原本冷冰冰的樣子也變得親熱,仿佛有什么緊要消息急于來通知他這個老熟人一樣。
雪鳴暗地里精神一振,明白昨晚與雪月說的事情有戲了。他急忙迎著劉唱走上去。
那劉唱轉眼跑到他的面前,很是恭敬的拱手行禮,滿臉是笑說道:“國相大人交代,本想和薛老板好好敘敘,只是現在事情忙,等晚上請薛老板和薛姑娘過來吃個便飯,大家做個朋友!”
劉唱專門提到“薛姑娘”,雪鳴明白寒瑜果然是給桂卿面子了,他從容又不失恭敬的答道,“國相大人太客氣了!小民不敢。”
劉唱見雪鳴客套,說道:“薛老板不要客氣,國相大人專門交待,薛老板是他的同鄉世交,晚上過來,帶上薛姑娘,大家朋友相聚,不用拘禮。”
雪鳴回家不久,國相府又專門派人送來一份寒瑜的請帖,請雪鳴和雪月赴宴,這是在示意雪月也是寒瑜的客人,而不是隨便叫她和哥哥一起來吃飯。
雪月猜測這必定是為著桂卿,桂卿又為著風華。她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總覺得桂卿對風華似乎有些古怪,好像過于關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