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本來以為就是喊兩句就差不多了,可看著聲聲萬歲,不知不覺中,也是有些頭皮發麻啊。
看起來,不像是作秀啊,到還真的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覺……
要知道,換作自己的話,雪地里跪著,哪算逑,估摸著要把自己凍死不成。
朱厚照體會不到,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都沒有在生死線上掙扎過,不知道少一口糧食會餓死人,不知道人要是餓極了是會互相而食的,更不可能了解等死的絕望。
所以,不了解絕望,更不了解自己的救災所給他們帶來的巨大希望。
對于朱厚照來說,這此救災只是一次機會,獲得大量脫離農業生產勞動力的機會。
其實哪怕沒有這次,下一次朱厚照依舊可以招人。
可對于這些跪著的人來說,這是得了個活命的機會啊,沒有這此皇帝救災,他們有多少人只能活活等死啊。
更別說,大過年的,皇帝居然還惦記著他們。
所以,即便是冰天雪地的跪著,他們也心甘情愿,他們什么都沒有,只能用跪著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朱厚照也有些動容。
張皇后見弘治皇帝面上淚痕滿布,哪里見過陛下如此失態,也是嚇了一跳,“陛下,陛下………”
弘治皇帝回過神來,喊來蕭敬:“去,把太子喊來。”
跟在后面的朱厚照屁顛屁顛趕了上來,摸不清弘治皇帝喜怒,強顏歡笑:“父皇,您找兒臣?”
“這是你安排的?”
弘治皇帝不知喜怒,他知道不少有些好大喜功的人,總喜歡用權力來彰顯自己的無上威嚴。
朱厚照頓時如同泄氣的皮球,看這樣子,不是馬屁拍到馬蹄子上面了吧。
“不是,不是,兒臣,兒臣只是告訴他們父皇來西山看望災民,看看他們在西山安頓如何。
他們,他們都是自發的來送父皇,兒臣,兒臣絕對沒有強迫他們。”
弘治皇帝沒有懷疑朱厚照,要知道,組織這種規模的人,以朱厚照現在的水平,差的遠了,他是一點都不信。
難道,真的是來送朕的?
“蕭敬,去問問百姓為何在此?不可斥責。”
“是”。
蕭敬望著處處的人,打了個冷戰,上前詢問,兩柱香的功夫就回來了。
蕭敬帶回來的消息,和朱厚照所說的一般無二,都是自發來送陛下的。
蕭敬甚至還打聽清楚了,為了不塞塞道路,所以專門跪在兩側,山坡,恭送陛下。
這下子,弘治皇帝再也壓制不住,嗚咽起來。
朱厚照懵了,不是,這有啥好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