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絕的是,朱厚照故意大聲說到:“沒有想到,堂堂的應天府解元,才氣如此一般,這不知道這解元是怎么考來的,還說什么會元,狀元勢在必得,笑死人不償命啊,想著是不是只能重金求字啊。”
最后幾個字,朱厚照故意拉的很長。
這下子,南邊的士子算是被得罪完了。
南方文風昌盛,這些個士子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霎時間一個個義憤填膺,大有要為南方士林與之拼命。
這眨眼間,有如同漏氣了氣球,一個個都癟了下去,啞了火。
別人不行,他還真的可以說出如此狂妄之話。
畢竟,就連唐寅剛剛也落敗,還是在最擅長的領域。
唐寅尚且不及,他們更是不及唐寅。
唐寅搖搖晃晃起身,這對他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沒想到,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在別人眼里,只是談笑間就將自己貶低的一無是處。
唐寅現在所剩的,只有一絲尊嚴。
失魂落魄的唐寅上前:“愿賭服輸,愿賭服輸,唐寅任憑發落。”
這哪里還有剛剛意氣風發的解元公的模樣。
朱厚照沒有理他,看了眼老鴇:“前面帶路,我要與如薇姑娘好好聊聊詩詞,只不過我這個人啊,嫌棄那些小二手腳不麻利,大煞風景。
唐解元,那就麻煩你,在一旁斟酒伺候了。”
堂堂的應天府解元,要在一旁看著別人飲酒作樂,自己卻是要在一邊做著小二的活計,這不比殺了他還要他的命。
朱厚照起身上樓,王守仁,張侖等人跟在后面,唐寅最終緩緩起身,也跟著上了樓。
一間雅室,倒是很有閨房的感覺。
如薇姑娘眉如柳葉,唇若涂朱,明眸皓齒,一身豐潤,風情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
偷偷看了一眼朱厚照,是個漂亮公子。
卻沒想到,朱厚照也是猛然看過來,目光交錯,如薇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發紅,露出貝齒:“奴家見過公子。”
加錢的時候,本以為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可一首詞壓唐寅,才華橫溢,膾炙人口,再是富有多金,這樣的男子,何人不動心啊。
至于唐寅,思慕的才子轉眼間就覺得,也就那樣了。
如薇自然而然的坐在朱厚照身邊,氣若幽蘭,口吐蘭香。
朱厚照有些坐立不安,若有若無的幽香,好聽的嗓音,這種刺激,著實有些受不了。
如薇覺得有些好笑,確認這位少爺還是個雛兒,像這種公子哥,這個歲數,可別看年紀小,男女之事通的不能再通,和丫鬟婢女們早就廝混一起。
像這樣的,還是少見。
“唐解元,坐吧”,朱厚照指了指空位,站在一旁的唐寅有些愕然。
躊躇半天,還是坐下。
“剛剛在下面,讓你難堪,就是為了殺殺你的傲氣,你要知道,銳氣和傲氣,傲骨不一樣,傲骨你唐寅得有,只是傲氣,今日只是丟了丟面子,日后的話,說不準會出什么大事。”
朱厚照看門見山,沒有什么廢話。
與剛剛的盛氣凌人相比,朱厚照在唐寅眼里平和了不少,說了一些掏心窩的話。
唐寅竟是覺得有些感動,鄭重其事的起身執禮:“學生領教了。”
朱厚照覺得,唐寅這人,還真是賤,自己說的這些也不是沒人給他說過,也有人一心為了他好,結果都是這廝不屑一顧。
大有也就是這尿性,不服?
結果是換作自己,他還有點感恩戴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