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少爺他醒過來了。”
轉身看到從后院跑來的一名仆從,烏承厚剛剛揚起的嘴角再次垮了下來,提起衣擺快步朝烏啟豪的廂房走去,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聽到房間里傳來噼啪~的打砸聲,烏承厚心里一緊,連忙推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一個枯槁憔悴的身影正躺在床榻上,不斷砸著床邊的碗碟。
由于房間四周的窗戶都被黑布遮掩,所以顯得陰森恐怖,此時的烏啟豪身上披著一件長衫,先前還有些合體修身的衣服如今就像是被一根竹竿撐起,看起來空空落落,從袖口果露出來的手臂上布滿了各種膿瘡,夾雜著屋里的藥味、香囊、散發著各種怪味。
像是感覺到有人開門,烏啟豪神色猙獰轉頭看去,待看到烏承厚的身影后,有些發散的眼神才逐漸回籠,那一雙深凹進去的眼珠已經呈現出灰敗的跡象,直盯的人毛骨悚然。“爹,你怎么來了?”
這幾個月來,烏啟豪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烏承厚到處尋訪名醫,都未能查明根由,就連是中毒還是生病都不清楚。
隨著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身子也越來越虛弱,原本計劃報復周寂和蘇檀兒的事情也因此一再耽擱,直到上次醒來時,已經渾身上下疼得無法動彈了,如今卻沒有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
烏承厚心中泛起一絲不妙的預感,連忙上前道,“啟豪,你沒事吧?現在...感覺怎么樣?”
“沒事?怎么沒事?”烏啟豪從本就稀疏到了極致的頭上薅下一把頭發,揚在烏承厚面前,然后后掀開袖子,把手臂上的膿瘡露了出來,猙獰道,“這樣算沒事?還是說這樣算沒事?”
兩句話說完,烏啟豪眼前一黑再次倒在床榻上,喘著粗氣道,“爹,你要替我報仇,一定要替我報仇!這都是周寂和蘇檀兒的錯,要不是他們,我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死!!”
烏承厚起初也懷疑過蘇家,可不管是各地請來的名醫還是他暗中派人的調查,都表明自從那天蘇家婚宴之后,周寂和蘇檀兒都不曾和烏啟豪有過接觸,而烏啟豪本人也沒有碰到過什么奇怪的事情。
唯一的一次異樣,還只是婚宴受辱離開,不小心流了點鼻血。
單憑這點東西,根本不足以說明烏啟豪是被蘇家所害。
可看著進氣兒沒有出氣兒多的烏啟豪已到彌留之際,心中悲痛萬分的烏承厚哪還顧得上什么所謂的‘證據’。
不管到底是中毒還是生病,烏啟豪都是從被蘇檀兒當眾拒親以后才開始這樣的。
即便沒有證明這之間的關系,但心中苦悶無處發泄的烏承厚依然把怨恨遷怒在了蘇檀兒身上。
離開烏啟豪房間,烏承厚聯想到近日在到處尋購蠶絲的蘇家布行,眼眸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
“來人,暗中把蘇氏布行的席掌柜請來,就說老夫有要事相談。”
.............
另一邊。
蘇家二房和伍德城的關系越發融洽,不僅將蘇檀兒的大房排擠出歲布的供應名單,更是在明里暗里各種打壓,試圖依仗這位伍都尉奪取蘇家掌印。
蘇檀兒還記得周寂臨走前再三強調過,今年會取消歲布,讓她不要去爭。
如今蘇仲堪和伍德城沆瀣一氣,她就算想爭也沒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