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鄉試考試的時間也是三天,主題也是一大兩小的三道題,而和院試不同的是鄉試去了詩賦,增加了表、誥、詔等公文題材的寫作,畢竟中了鄉試,就是官身,比功名之身又高了一頭,要是官員不會寫公文,那就笑話了。
其實大虞朝始皇帝還曾詔書,國家開課取士,除了考以上內容外,還要考騎射,以期獲得文武兼備的人才,只是人無完人,這個詔令實施下來效果實在不怎么樣,于是只能單設了武舉。
大題是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小題分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
鄉試的試題實際上帶著朝廷的動態,畢竟鄉試后就可以做官,需要了解這些,甚至鄉試的試題還帶著帝王所思,畢竟鄉試的試題是皇上欽點的!
而這三道題其實正體現了這個特點,從以上可以看出泰寧帝已對朝堂的黨派起了警覺,甚至是擔憂。
而對于黨爭的看法李桂在后世其實看了許多,但在后世人民因志同道合,在合法的范圍內是被允許的。
不過這個觀點李桂是不能寫出來的,在西山聽了那么長世間的課,他已經摸到了士子以及朝堂對這些問題可以容忍的邊緣。
他要是這么寫了,估計泰寧帝會先把他當作反面典型,大批特批,然后殺雞駭猴,以儆效尤。
……
其中細節不再贅述,三天匆匆而過,收卷后,出考場時,眾人的神態和院試時很不相同,院試的考生層次不齊,但也因此可以預知一些自己的成績——做出來,沒做出來他們還是知道的!
因此場面往往是沾沾自喜,或以頭搶地,或仰天長悲,總而言之場面有些混亂。
但鄉試的場面不同,參加鄉試的都是有幾把刷子的,因此出場時幾乎都在心里計算著成敗得失,沒有幾個愿意說話的,因此場面反而有些沉悶。
而出了考場,外面已經是夕陽漫道了……
而即使李桂也是如此,沿著學監前的青石道,一邊走著,一邊沉思著,計算著得失,估算著成敗。
他覺得他的問題應該不大,但也不敢肯定,畢竟這種事主觀性很強,而且還要看批卷學官的個性!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忐忑,因為他清楚榮國府就要大廈傾倒了,他現在還有著榮國府門徒的名聲,他不想做一只被大樹壓死的猢猻,即使是有可能壓死也不行。
而如果中了,固然還是不能完全消除榮國府門徒的名聲,但是中了之后官員的身份自然重了,彼長此消之下,榮國府門徒的名聲自然就輕了。
而輕了的后果不僅僅是不受或少受牽連,墻倒眾人推,這樣也可避免受潛在的影響。
而正忐忑之際,“老爺。”晴雯清鈴般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桂循聲一看,只見前方路南的一株榆樹下,晴雯的螓首正從車簾里探出來,雪白的臉頰在夕陽的映射下桃脂嫣紅,而流盼生輝的明眸又給這亮光增了色彩,喜慶之色溢于言表……
不知是因為紅色的暖光,還是因為晴雯,或者兩者都有,李桂心里驀地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