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夜色已經上來了,心情大暢之下,雍元帝留宴。而或許是心里太高興的緣故,一項冷峻的雍元帝居然召來了歌舞……
歌舞宴罷,雍元帝才把眾人放了回去,此時明月已經高懸在中空了,而或許是因為事情的沉重,出紫禁城的路上,余姚、沈正陽、水溶、鄭淳、許壽等默默不言。
李桂也是默不作聲……他自我感覺有些話想對沈正陽說,但不知為何,又感覺沒有……
而出了紫禁城眾人拱手道別之后,沈正陽卻對著李桂召了召手,說道:“我估計明天皇上將招你上朝議政,倒時你盡量少言。”
沈正陽的這個交代其實是拳拳維護之意,畢竟這事不僅誰說誰倒霉,而且誰說的多誰也倒霉!
聞言李桂心里不由得一熱……而這時他也把心中可說可不說的話說了出來:“學生省的。不過學生還是以為先生可以托疾,先生以為如何?”
李桂現在是真的不想沈正陽再參與此事了,這老了老了,再被人唾罵、疏遠,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而沈正陽聞言輕輕一嘆道:“為天下謀太平,士之愿也。我學儒多年,若因此事退縮,豈不更是自毀名聲。”
李桂聞言心中黯然……
……
而李桂、沈正陽等人雖去,但趙虎臣卻沒有走,被雍元帝留了下來——此時趙虎臣依然是雍元帝的謀士,只不過多了一個太子太保的虛銜。
“你以為水溶他們對此事如何?”燭光之下,雍元帝陰沉著臉說道。
水溶、鄭淳、許壽那一刻的游移讓他不放心。而作為經過激烈爭斗才上位的帝王,雍元帝對“兵”的重要性有著極深的理解。
當然這是讓他不放心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在于帝王的猜忌之心,高處不勝寒,歷代帝王的猜忌之心都比常人要重,而雍元帝的猜忌之心又可以稱的上是歷代帝王中的佼佼者!
而趙虎臣可以說是最了解帝王之心的一個人,最起碼對雍元帝是這樣!同樣的對于這件事,趙虎臣也認為雍元帝的猜忌是對的。
因此微微一思索,趙虎臣說道:“回皇上,幾位郡王都是福祿之人,府里廣有田產,此策一出,令彼傷筋動骨,所以這幾人有可能口是心非。”
雍元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朕也有此憂,故覺兵事不可以盡攬于這幾人之手,你以為該如何行事?”
雍元帝說這話之前,趙虎臣就察覺到了雍元帝的意圖,為使“攤丁入畝”政策不出意外,她要剝脫這幾位郡王的兵權。
但趙虎臣認為這樣做太匆忙,這樣猛然給他們一棒子,可能會引起他們過激的反應。
因此趙虎臣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回皇上,老臣以為不如徐徐圖之,先可以分散幾位郡王的兵權,京營節度使與山西大營掌管京畿門戶,不可讓北靜王盡管,臣以為可以擢升裘內相之侄裘良為京營節度使,而金陵十二衛也不可盡附與南安王,可以起復原太子太保王子騰,此人在軍中素有威望,足以制衡南安郡王,他又是李大人之親戚,以后對李大人也必然鼎力支持;至于西邊,戰事雖平,但人心未附,不宜換將,但未附之人心也正可以縛住西寧王之手腳,至于東平王,原破虜將軍之子……”
趙虎臣深知雍元帝的心里,知無不言。而之所以提出裘良、王子騰,原破虜將軍之子潘猛,則是從水溶等人的身份去考慮的,尋常身份的人是不太好掣肘這幾位王爺、郡王的!
而裘世安站立在一側,則是呆了,歡喜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