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番表態,后面的事情就變的順利了,隨后李桂吩咐了各縣城成立普查辦,業務與府衙稽查組對接,盡快推進土地普查的等事情,并講了重點,以及實際操作方法,要當地的里正以及大家族的管事配合配合,土地的實際畝數一定要清楚。
里正與大家族村子的管事相當于后世的村長,對莊子的田產數當然清清楚楚。
如此講完之后,時間已經到中午了,李桂設宴勉勵……除了卜固修、詹光、干植云、修洪寶這幾個李桂的鐵桿,這場盛宴,其余的幾個人都不舒服。
盛宴罷,回到府衙,李桂就招來了吏房主事薛啟湘,他是李桂新提拔的,原來的主事在年前,因為老邁退了。之所以提拔他,是因為這人從薛寶釵那里算起,應該叫他姑父,這人嘴巴很甜,又走了薛蟠的門子,李桂也需要自己的嫡桿,所以就提拔了他。
隨后李桂和薛啟湘商議起虞城代任縣令之事,按照規矩,一縣之令去后,暫時的權利空缺一般由縣丞承接,要是再沒有縣丞,那就由縣尉承接,李桂并不想破壞這個規矩,向薛啟湘打聽了一下,知道虞城縣丞候方是個官迷,于是讓薛啟湘發文,讓虞城縣丞候方過來。
薛啟湘去后,厲猛又過來稟告午時三刻鐵鷂子已經問斬。鐵鷂子不死,就有逃跑的可能,會成為隱患,因此聽到這個消息李桂輕輕喘了一口氣。
厲猛去后,李桂便關上了房門,磨起了墨……
他要把攤丁入畝的情況再向雍元帝匯報一下,原因有以下幾點,首先是水靜的撂挑子,這是以前沒細致考慮到的,是一個疏忽,當然這個疏忽有著環境與封建思想慣性的緣故,畢竟這是個君命不可違的年代,誰知竟可以推!
對于李桂而言,沒想到這點,則是因為他還是第一次從全盤處理這樣的事,即使來自后世,他也沒有經驗。
當然這事畢竟是新鮮事,現在誰都沒有經驗。
而這個漏洞實際上會造成嚴重的后果,而要修補這個漏洞,則需要雍元帝親自出馬,命令吏部暫時凍結官員的退仕,升遷等事宜,另外還要嚴厲官員退仕的審查機制。
這個時代的官員退仕機制是模糊不清的,也可以說是沒有。
李桂知道這會得罪人,但事到臨頭不上奏又不行,因為他清楚他要是不上奏,也會有人上奏,只不過回說他亂行不法。
當然他相信,以雍元帝的才智一定會看出這退仕審核機制的妙處,然后對大臣說他又出其策。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其實李桂當時這么辦水靜就想到了,但不這么辦,人大概不會跑光,也會有各種推脫,然后他這攤丁入畝之事大概也就黃了!
而第二點則是讓雍元帝再敲打、約束一下水溶,從水靜的做法中他隱約感覺到苗頭不太對,敲打水溶可以敲山震虎。
……
寫完密折,也已是傍晚十分了……暮色蒼茫中,李桂往后宅走去,樹影婆娑中,不知為何他突然心生孤獨……
……
而于此同時,經過一下午的發酵,水靜被審查的事情也在金陵的官場與士紳間傳開了……十里秦淮河,胭脂金粉地,推杯問盞之間,官員、士紳談論著李桂處置水靜的事情,有的說李桂很辣,有的說李桂亂行,有的為水靜鳴不平,有的至交好友聚在一起由此談論攤丁入畝的事情……
總而言之,由此事他們看到了李桂凌厲的手段,但是也看出了推行攤丁入畝的難度,這讓他們精神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