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公爵皺了皺眉。
扎克轉過了身,臉上已經毫無表情:“故事很精彩。我曾聽另一個世界的一位智者講過一個故事。我回送給你。”
“斯圖亞特先生請講。”莫爾凡背起了雙手,視線跟隨扎克回到了墻上的油畫中。
“三名權貴之人坐在房間里談判...”
扎克指向畫中那個正在獻出冠冕之人:
“一位國王...”
法師的手指移向中一位面目威嚴之人:
“一位主教...”
手指點在畫中的一位衣著華貴之人:
“一位富可敵國的商人...”
“房間里有一名傭兵。很不幸,談判破裂了。國王、主教和富商都命令士兵殺死其余兩人。”
“以至高無上的律法之名。”
“以仁慈萬能的神靈之名。”
“以取之不竭的財富之名。”
“那么..”法師看向莫爾凡:“請問公爵大人...”
突然的敬語讓莫爾凡背后一涼。
“誰能活下來?”
“誰又會死掉?”
莫爾凡咽了口唾沫,微笑答道:“問題很簡單,三人的生死當然只取決于傭兵一念之間。”
“為何如此?傭兵既沒有王冠,沒有財富,也沒有圣靈的眷顧。”
“自然因為他手中之劍。”
扎克冷漠問道:“既然持劍之人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死,那我們為何相信國王、主教與富商手握大權呢?”
這個問題讓莫爾凡愣在了那里。
沒等他反應,黑發青年接著說道:
“法拉德不是貴族卻可以加冕為王,沒有血統卻可以統治一個國家,只因為他的力量凌駕于王權。”
莫爾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斯圖亞特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扎克并沒有回答,而是轉向窗外,莫爾凡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
此時晚宴已經接近尾聲,艾薩圖瑞宮的白墻上,之前那些賓客的影子已經散去了許多。
遠處的海面上,一只漁船緩緩劃過水面,原本完整的月影頓時化作片片金箔。
“那位智者的箴言便是我送給公爵大人的忠告。”
“權力絕非力量...”
“它只是糊弄人的把戲...”
“如浮影游墻...”
“如水中碎月...”
“你的權力只存于人心。信則有,不信則無...”
“法律、信仰、財富,從不殺人。”
扎克指向畫面中央的“白色”法拉德:“能殺死法師的...”
指尖移向油畫一角,在那擁擠的人群中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他身穿灰色長袍,陰沉的面目隱藏在兜帽之下,在整個歡慶的畫面中顯得格格不入。
“只有另一名法師。”
莫爾凡站在原地,笑容凝固在他臉上,面前這個男人一開始就知道法拉德的故事和他的結局。
法拉德并不是死于凡人之手,他死于一場法術戰斗。
術士兄弟會因為他不服管教,單純地把他抹殺了而已。
黑發法師轉身離開,空曠的長廊里回蕩著他的聲音。
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甚至沒有了最開始的不耐。
只剩下絕對的冷漠:
“祝公爵大人武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