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雷第家族中軍。
為了讓敵人難以發現中軍指揮官的位置,這個臨時支起的麻布帳篷極為簡陋低調。
亞里安·瓦雷第躬下身子,正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桌上的戈斯威倫地圖。
突然一陣寒風吹入了帳篷,熄滅了桌上的燭火。
緊接著整個敞篷都被勁風掀翻,亞里安慌亂地掀開包裹在身上的帳帷,抬頭看向飛向空中的地圖。
余光中,他看到紅色的三角旗正在狂風中上下舞動,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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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烈落雷術?”芙琳吉拉·薇歌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寒風讓她裹了裹身上單薄的外衣。
“應該不是。”葉奈法看著延伸到天邊的烏云,黑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阿祖烈落雷術沒有這么大的范圍,而且我只聽到了雷聲卻沒有閃電。”
沉默了半晌,葉奈法緩緩說道:
“是梅利葛德雹暴術。”
她認得這個法術。
六年前,當她和特莉絲沖進暴亂的維亞城,試圖營救被暴民包圍的杰洛特時,兩人曾經試圖施放【阿祖烈之雷】嚇退暴民。
【阿祖烈之雷】原本只能在十幾米的范圍內降下幾道閃電。
但由于兩人嘴唇受傷,導致其念出來的咒語含混不清,實際施放出來的法術效果反而遠遠超過了阿祖烈之雷。
一場大范圍的冰雹在利維亞城中降下,驅散了暴民,讓軍隊最終得以控制住場面。
【梅利葛德雹暴術】——只是魔法界的通俗稱呼,也不符合正式命名規則。
該法術沒有正式名稱,從未正式登記在案,也沒有保存下來標準咒語,之后也沒有人再能施放出這套法術。
葉奈法看著天空中正在凝聚的烏云,捋了捋額頭被吹散的亂發:
“當時這個法術被釋放出來純屬意外,難道...”
她心中疑問重重。
這個機緣巧合才被釋放出的法術幾乎不可能被規范化,即使特莉絲碰巧真的總結出了咒語,這個法術對當下的戰局也幫助不大。
眼下戰場上人人都帶著頭盔甚至身著全身板甲,區區冰雹和小石子又有什么區別呢?
況且這個法術敵我不分。
很快淅淅瀝瀝的冰雹從天空中降下,葉奈法和芙林吉拉迫不得已張開了一層護盾,抵御著鵝卵石大小的冰塊。
而戰場的情形也如她們所料,遮天蔽日的烏云和冰雹讓瓦雷第軍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場冰雹只能讓人心煩意亂,卻幾乎沒有任何殺傷效果。
瓦雷第軍迅速重整秩序,戈斯威倫的圍城之勢不減反增。
這個法術本根毫無卵用。
葉奈法不解地再次望向那個塔樓,特莉絲早已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那個黑袍青年,他正站在塔頂的城垛之間,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的瓦雷第中軍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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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奈法和芙林吉拉趕到時,特莉絲正坐在城垛下,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紅發女術士此時已經疲憊不堪,不得不舉著雙手抵擋不斷落下的冰雹。
“我一個人釋放這個法術還是太勉強了。”特莉絲指了指天空,對趕來的葉奈法露出了一個苦笑。
葉奈法趕忙跑到自己閨蜜的身邊撐起了一個護盾:“特莉絲你在做什么?你是傻了么?”
卻見自己的閨蜜指向了旁邊的黑袍法師:“他讓我做的。”
特莉絲心中有些懼怕扎克。
所以當這個黑發青年要求她釋放【梅利葛德雹暴術】時,她沒想太多就答應了,即使這個法術會耗盡她所有魔力。
一天前扎克在加斯唐宮屠殺禁軍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當政變發生后,會議大廳外的長廊上一名又一名的禁軍就那么被拍成了肉醬。
而這個黑發法師自始至終都背對著房門,沒有看那邊一眼。
他只是事不關己地把菲麗芭逼到墻角,不停地質問她【禁魔法陣】的細節,直到菲麗芭被嚇暈了過去。
仿佛門外長廊上的屠殺與他毫無關系。
當時的慘烈的場景讓女術士現在還有些心有余悸。
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法師”真的很強。
但現在法術真的成功釋放了出來,冷靜下來的女術士心里突然也有些沒底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葉奈法女士,芙林吉拉女士。”一直沉默不言的扎克突然開口:
“我記得術士們是可以使用一些大規模的法術的,無論是十年前的索登山之戰,還是三年前的科德溫之戰,都有人釋放過大范圍的毀滅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