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路過陳華身邊的時候,甩了甩手中的小半只雞,說道:“這點就夠了,剩下的留給陳程吃吧,對了,明天分地,記得起早點,天熱,隊長說六點就開始。
去遲了可沒什么好地分,還有,雖然嫂子去讀大學了,可名字還在你家本本上,你最好先爭取一下,能多分一份地總是好的。”
陳君口中的嫂子是陳華的媳婦兒,名字叫程雯,京城那邊過來的知青,為了回去,連續考了三年的大學,終于如愿以償的考上了京大。
這三年來,陳華一個人掙公分負擔三個人吃飯,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如果不是父母接濟一下,就是被餓死都有可能,結果人家一去不回頭了。
不回就不回吧,那么個自私自利的老姑娘,不要也罷,自己這一次怎么也不會再去京城找人了,反正找到了也是沒有意義的。
兩個人想要有共同語言,陳華還得努力三十年,隨著時代的進步讓大家總是處于同一起跑線,再加上陳華的努力,等兩人有共同語言了,日子也過不到一起去了。
第二天早上,陳華起了一個大早,用手指搓了搓牙齒,再用快變成光板布的毛巾給父女二人洗了洗臉,就抱著女兒拿了條小板凳到學校去了。
平時村里開大會,都是在村小里面召開,畢竟也就學校的操場才能容得下全村那么三千來號人。
鄉里領導、村里干部相續講話后,各生產隊的隊長把自己隊里的那兩三百人給領走,自己分成一波各自去處理生產隊分田分地的事情。
陳華他們生產隊的隊長叫王軍,三四十歲矮矮壯壯個漢子,這時代的川人個矮,但是還算壯實,丘陵地形不能用車,全靠背背肩挑的,自然長不太高。
王軍找了張桌子擺自己前面,把一個大本子放上去后說道:“我們隊里就一百來畝水田,一百五十多畝旱地,還有十多畝柴山,加起來也就二百七十多畝地,二百八十不到的樣子。
人數卻有三百來號人,一個人也就九分多地,怎么分,大家都可以提點意見,別的我們也不說那么多,反正盡量公平就行。”
陳華第一個舉手說道:“如果把生產隊那頭老母豬分給我,我可以把水田換成旱地,只要給我分成一塊堆就行,差一點都沒事兒。”
王軍詫異的問道:“不要水田,你任務糧怎么辦?”
陳華無所謂的說道:“嘿嘿,我買糧食來交就是。”
陳君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卻被身邊的陳爸拉回了板凳上,“你哥又不是傻子,他這么選,自然有他的打算,你著什么急?”
陳君想了想,輕輕的點了點頭安穩的坐在了板凳上面。
一邊有個老婆娘打趣道:“陳華,你不要水田,小心程雯回來收拾你。”
陳華斜著眼睛看她,“你覺得我媳婦回來后,我還用的著種地?”
王軍敲了敲桌子,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對陳華說道:“你小子可想清楚了,這分田分地雖然沒確定年限,不過多半都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真要這么分了,以后可很難改回來了,畢竟誰也不可能在整個生產隊的人手里,想辦法給你扣出水田來,為了一頭已經軟腳,半死不活的老母豬,這樣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