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我嬸嬸的小朋友?”她問起話來還是那個動作,調皮翹起的小鼻子上面還有些汗珠,眼睛看向我們,有一點審視。
“你嬸嬸?小朋友?”徐謙摸摸自己的老臉,在看我的煮熟蟹子臉,忙不迭地點頭。
女孩很明顯比我們都小,徐謙的形象顯然是比吃了人參果的二師兄還粗獷。
也不知是覺得他變少年了,還是終于發現我的春天不遠了,反正徐謙沒有錯過自己被夸贊的機會。
女孩帶我們過了庭院,就看到穿著千年不變藍色衣衫的導師,坐在屋內正在看書。
她一直用行萬里路不如看書千萬卷的獨家理論教唆我們,整得每次徐謙都之乎者也的教育我。
“嬸嬸,你的小朋友來了。”她徑直的走到導師身邊,沒有向我再認真的瞧,自然也沒見到我發燒的臉。
我相信,她就是我的鳳凰,我要養的金絲鳳。
“咦,怎么是你們倆,你們這不按常理出牌的順序頗有吾師之風啊。”導師見到我們,放下手里的書,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徐謙快走幾步,笑著過去和導師說話,擋在我和女孩之間,他是想救我的魂回來。
我的臉又紅了,訥訥地說:“我想你啦。”
是的,原定要來的人不是我。
我是導師帶的最后一個學生,自然也被她們寵壞了。
自從我們都知道導師身體不適以后,大家來去的自由就被導師嚴控起來,約法三章的章節在導師那里,隨時增減,隨時更改。
“想我啦,還不快過來,是要距離產生美嗎?”導師的聲音依舊是松軟帶些靈動。
導師又瘦了,臉上原本明亮的眼睛更大更精神。
我還記得她給我佩戴黨徽時候的模樣,端莊的臉上嚴肅,眉眼里卻帶上了滿滿的笑意。
我們很多的時候不會太在意身邊的人,可是卻會潛移默化地去模仿這個人,因為她早已經用一種習慣進入了你的心里。
這種習慣就像牽引靈魂的繩索,無形卻有著無比的重量。
曾經想過自己的戀人要和她很像,一襲藍衫一身的寧靜,滿眼微笑回眸時的調皮。
偶爾還會讓你眼睛發酸,偶爾還會自夸自己的短處。
剛上大學時她就像我期待很久的人,我是那么的喜歡我的導師,是崇敬里帶了點愛戀。
見到美的東西是歡喜,見到心怡的是愉悅,我見到導師的那天開始,就知道,她會是我生命里離不開的螢火蟲,是夜晚的燈。
可是,我現在很害怕,這盞燈會被提前熄滅。
有些人的存在也像太陽,終身執著的做著一件事,不爭不搶不炫耀,就在那里,帶一縷暖風,一抹笑容。
直到有一天,發現她不存在的時候,才覺得,那里一直呆滯的光束是沒有人可替代的溫柔。
烏云擋住的不是溫暖是太陽,鮮花開放不一定是因為花香,喜歡旅行的人不是因為景色美麗。
我的眼睛還沒有從導師臉上挪開,就被女孩的手碰了一下。
“你要把水果握多久,是要這樣直接吃的嘛?”女孩調皮的話語把我心酸的東西吹跑了。
我深深地記得徐謙說過的話,不許娘唧唧的賴著導師,雖然她最疼你,但是你的權利可不是散發悲傷的。
“呀,我都忘了,水果在我這里,那蔬菜呢?”我開始大呼小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