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通道,丁保一就被記者圍住了。
這次的人比起前幾次要多的多。抬眼望去,眼前盡是人頭,密密麻麻的。
丁保一的眼前不是揮舞的手臂,就是快要杵到臉上的攝像機。耳邊嘈雜的提問聲更是此起彼伏,好幾個聲音同時響起,甚至分不清他們再問什么。
眼睛里閃著亢奮,臉上也是莫名的潮紅。再看看一張張奮力嘶吼的嘴巴,丁保一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有那么一剎那,他覺得眼前的這幫人已經化身成了人形怪物。
如果不是在機場,這里人很多,他們會不會直接放到自己,來喝自己的血?
丁保一覺得有可能,他好像從這幫人亢奮的眼神中看到了饑渴,嗜血的光芒。從他們嘴里說出的話也是寒意四射,句句戳心剮肉。
警察還沒有找上來,法官也沒有判定罪名的時候,這些記者已經幫丁保一定好了罪,已經從人性和道德的層面開始審判他。
問的什么問題,丁保一聽不清,他也不想回答,他現在就想趕緊出去,這些人的嘴臉讓他感到害怕。
甘媚也怕極了,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陣仗,整個人完全依偎在丁保一的懷里,隨著丁保一的身形往外走。
不論是老虎還是獅子,亦或者是豺狼,它們在捕獵的時候,下手的對象永遠是最弱的那個。
這些記者現在就和那些肉食動物一樣,短暫的交鋒過后,他們發現了突破口。
一人起頭,其余人迅速跟進,他們都是最優秀的獵人,能迅速發現缺口,并且通力合作。
這個時候,他們不是屬于不同的狼群,而是同屬于狼,吃肉的狼。
機場的保安和警察終于看到這個地方的不正常。
他們分開了人群,來到了丁保一和甘媚的的身邊。
他們想帶著丁保一和甘媚出去,可是在這群已經聞到血腥味的惡狼面前,他們現在也是寸步難行。
進來容易,想往外走,這就有點難度了。
不從你身上撕下兩塊肉來,他們不會輕易放人離開的。
丁保一看著周圍發瘋的記者,他無比的厭惡這群人,從來沒有過如此強烈感覺。
厭惡,發自肺腑的厭惡。
這樣一群原本西裝革履,紅口白牙,帶著金絲眼鏡,號稱文化人的群體,這會從他們應該說出仁義道德的嘴里,蓬勃而出的吐沫,都帶著絲絲的腥氣。
不管記者如何的詢問喊話,丁保一都只是緊緊地抱著甘媚,護著她艱難的往前挪動,一句話都沒有說。
而周圍圍觀的人群,也開始對著人群中的丁保一和甘媚開始指指點點,臉上也全是厭惡與不屑,用實際行動譴責著丁保一的野蠻與暴力。
憤怒?
害怕?
這些都從丁保一的心中消失了,他有種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平靜,甚至有點可笑。
從出站口到上車,短短400米不到的距離,他們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甚至一度被迫站在原地的時間長達十分鐘。而趕來支援的保安和警察,人數也達到了十多人。
上了車,看著車窗外如同瘋狗般還在敲打車窗的媒體記者,讓丁保一又了一種錯覺,他打傷的那個猥褻犯、變態狂是這些人的親爹,要不然他們為什么會這么賣力的為他搖旗吶喊,打抱不平。
想著想著,丁保一突然對著窗外的鏡頭笑了一下。
他只是覺的他的這個想法很可笑,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窗外看到丁保一笑容的記者們,卻是覺得丁保一實在挑釁他們,嘲笑他們。你們人多又能怎么樣,勞資一句話不說,照樣不是出來了嗎?
挑釁!
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