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烤的蒜香面包、煎雞蛋、煎培根配蘆筍沙拉,外加一杯牛奶——這是我醒來吃的第一頓飯。
沒什么胃口,醫護人員卻還是勸我吃一點,也不要走動,現在我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到可自由行動的地步,需得慢慢來。
吃了兩口便作罷,將盤子放在一旁,走到窗邊遙遙看著天邊。
委實說蘇醒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新”世界跟我入睡前有什么不一樣,結果房子還是那個房子,車還是那種車型;不見有絲毫“未來”的樣子。除了手機,我見過有個醫護手上帶的手環可在手臂內側投射出操作界面。在我記憶里那還是只存在于概念里的產品。
除此,就沒有什么不同的了。
沒有賽博朋克,沒有懸浮汽車和機器人。講真,有點幻滅。
另外,她們只字不提我睡了多久,何時出院;只說我被徹底治愈,冷凍休眠還是有效果的。
望著天空發呆那會我才想起:當初簽字的時候沒問清楚醒來之后的生活安排!
至少不會天天住院,這點我很確信。想想也能明白:健康的一個大活人在醫院安家實在說不過去。
在醫院待了有一個星期,除了知道當天的幾點幾分,年份月份我一概不知。依天氣判斷大概是三月底或四月初,因為是個很舒服的時候。找遍整個樓層也見不到顯示全面時間的任何一樣物件,我當然有問過醫護,可她們一句話也不答,只是定時過來檢查我身體無恙否。要不是能聽見輕微的呼吸聲,免不了把她們當做機器人。
那科幻世界就成真實世界了!
我的房間不通網。對,一點網絡也沒有。醫院嘛,我能理解。能用來消磨時間的只有一臺觸屏電視,一大箱存了電影和電視劇的U盤,連個電視線都不接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的。
U盤上貼了標簽,分門別類。都是些我那個時代的影視劇,想來是想讓我慢慢適應;這我倒無所謂,直接看現在的影視估摸也會有不適的情況,畢竟過去了一百五十年,普世的價值觀與世界觀稍有改變也說不定。
怎么說我也是個“老古董”了。
但是那時我還是盡可能的去了解眼前能看見的一切,或許能多少明白現今社會。
結果發現我的出行有所限制,這是萬萬沒想到的。
給的理由是為了保障醫院內部能提供給病患一個安靜修養的空間,內部通行大多施加了門禁,多虧了微型移動設備的發展和電子門禁識別精確度提高——我更希望醫鬧的問題能徹底解決——我有想過走安全通道,竄到別的樓層打探消息,可惜醫護休息室就緊挨著安全通道門口。
向病患詢問?不可能的,所有病患都需靜養,出入病房亦需門禁權限。除了我這個“老古董”處處受卡,其余人都沒這個煩惱。大概跟個人信息健全與否有關。
不過醫院有意在隱瞞我這件事我敢肯定是存在的,可他們能影響的范圍也僅限于醫院內,醫院外就由不得他們了。
很快我就發現這種想法太天真。且不說探出窗外能看見的一切有多少,俯視可見的就是市中心的車水馬龍,人們奔波于商業店鋪,年輕人的時髦穿著與我記憶中無差;再抬頭往遠處看就是高樓大廈,連塊電子屏幕都沒有。談何獲取時訊?
無奈,每日只能看電視打發時間。
一日去衛生間——我病房內設有獨立衛生間——頭一遭想去病房外的,因為在床上坐了半天,多走兩步活動活動腿腳也好。
門外護士見我出門問我做什么,回答去廁所。
她問病房內不是獨立衛生間有嗎,我笑答:想走走。
她攔住我說衛生間剛打掃完叫我先別去,負責這層清潔的阿姨最煩別人在地面濕漉漉的時候踩臟地,否則還要再拖一遍。
我想想也對,轉頭往回走。
我有聽見她輕微舒了口氣。如釋重負?
停下看她,她見了笑問我看她做什么。
我說:“晚上吃什么?”
“炒飯和蓋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