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到我也不驚訝,只是站在門口盯著我看。眼神迷茫,似是在努力辨認我。
我開口問她:“你知道我是誰,對嗎?”
她說:“我見過你,從我母親留下的照片里見過。”
“出去聊吧。”
我起身。她讓開了一條道,然后跟在我身后。厲嬋見插不上話就去廚房泡茶去了。
三個人圍著桌分散了坐,聞著杯里淡淡的茉莉花香,各自的心思平靜了不少。
“怎么稱呼?”我問。
“叫我小穎就好。”
“會不會不合適。”
“您是我長輩,無妨。”
“倒也是。”
很想說些什么,但實在不知道怎么起頭。
“剛醒來的時候嚇了一跳吧。”
“嗯?哦,還好。跟記憶里的并無太大區別。我還以為會有懸浮轎車,結果還是四個輪子到處跑。”
小穎笑了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如今都是純電動的了。汽油車基本淘汰了。”
“這么說東北一輛燒油的車都不剩了?”
“也就那還在用,天寒地凍的沒辦法徹底拋棄呢。”
我又問:“厲嬋將我從醫院接走的時候跟我說過我的名字快算是祖訓了,真的是這樣嗎。”
小穎說:是。她和其她幾個同輩在記事的時候都被要求熟記我的名字和相貌,還有我沉睡的地方。為的就是萬一哪天我醒了也不至于一個親人都認不得我。同時也能有個安身之處。
我聽了她的敘述不住地點頭,因為我現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證明。
“還有你手里的銀行卡。每個家庭,每一代人,每個月都往里面存錢,歷經200年相必積攢了不少吧。”
我笑道:“的確是,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的說。誰能想突然就變成有錢人了。”
200年的積攢啊,這里面肯定也有厲嬋母親的資助。
小穎問到:“有想過回去看一看嗎?”
“這個……”
我自安定下來之后有意與過去斬斷,因而也沒有過回出生地探望的念頭,經她這么一說才覺得自己做得真是很徹底。
“回去的事從沒想過”我說,“回去只有冷冰冰的墓碑對著我,人死了就是死了,說什么他們都聽不見了。”
“褚家每年都會祭掃,她們家的還有您家的。”
“都葬在哪?”
“村子里的公墓。”
“知道了。”
之后我們聊了很久,我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說一句我答一句。到最后就是厲嬋跟她母親在寒暄了。
我握著杯子,盯著看出了神。
臨走的時候,小穎取下頸上的項鏈留給了我。
“物歸原主。”她說。
那是一條純金項鏈,花芯里嵌了一顆碎鉆——這是母親花了自己兩個月的工資買的,她以前總說要存一兩件金首飾做傳家寶。
現在她的愿望實現了。
“我想買條項鏈和鐲子。
“留著以后做傳家寶啊
“好不好看?
“這個要好好留著,給我未來的兒媳婦呢!”
我拿起項鏈輕輕摩挲著。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