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叔,方才我去傷兵營,有個小兵問我能不能試試那藥,副作用往后可,慢慢調理。”宣霽此時透出些無奈。
聽及此處,江參將也噤了聲。
“將軍,您是如何想的?”江參將有些謹慎出聲。
一片靜默,宣霽沒有回答。
“您做的任何一個決定全焰麟軍營上下都會絕對服從。”江參將氣弱,說出這話卻鏗鏘有力,毫不質疑。
宣霽聽及,睫毛微顫,放在案椅上的手也不由輕微蜷動。
姜齋跟著隨元良前往廚房,凡是有官職的將領又辟一處伙房,倒不是吃食好些,只是謹防有心人投毒。
隨元良特意繞了個遠,去了傷兵營一趟,姜齋在門外等著,想著會不會碰到二嫂和五姐,給她們報一聲平安。
出來后,隨元良那雙桃花眼如蘸了濃墨。姜齋腳步頓了頓,望著隨元良身后的傷兵營,沒有開口。
隨元良腳步越走越快,姜齋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跟了一段,姜齋腳步緩了下來,平整一下又些許紊亂的呼吸。
望著隨元良的背影,腳步越走越慢,像是郊外踏青風景好。
不知隨元良是不是故意,見姜齋落后一大段,冷冷看了一眼,也不催促,繼續往伙房走。
姜齋看著隨元良背影消失在營帳后,轉身就要直接往回走。
“喂,你干嘛呢,磨磨蹭蹭不趕緊跟上!”隨元良突然就出現營帳前,橫眉冷眼看著姜齋。
姜齋加快些腳步,沒有太快,不緊不慢跟上隨元良。
兩人一前一后到達伙房,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
伙房的膳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黑面漢子,腳有些跛瘸,但走路時脊背筆直,眼里精神奕奕,是個老兵。姜齋在不遠處不動聲色打量。
見隨元良一來,急急就從灶前起身,隨元良還不曾開口,問起江參將的傷情,眼里毫不作假的擔憂。
隨元良一反常態地細細給膳夫說起江參將傷情,還安慰漢子幾句,讓他不必擔心。
“對了,全叔,你給我拿點清粥小菜,參將如今醒了,也能進些食。”
被喚作全叔聽此,馬上止了話頭,動作熟練地去呈了一大碗白粥和當季小菜,又想拿點啥。
隨元良趕緊止住,“全叔,你別拿了,待會參將見拿多了,又得說我,”隨元良趕緊拉住了全叔,“您歇會吧。我就先回了。”
全叔笑笑沒反駁,將托盤放在臺子上,靜默,因為沒有人去接。
隨元良斜著眼看向姜齋,示意道“等啥呢,沒一點眼力見。”
隨著隨元良的眼神,全叔也看向姜齋。
姜齋很明顯察覺到全叔在自己身上打量,那眼神如有實質,姜齋若是沒猜錯,這老兵以前在這軍營里恐怕也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姜齋走出老遠,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全叔的視線還在打量她,也不含惡意,只是淡淡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