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止了笑,臉色漸漸嚴肅。
秦似珠眼底笑意一閃而逝,連忙上前開口,“芝娘,快別這樣說。”臉上滿是羞澀與焦急。
“你說這個嗎?”姜齋指了指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塞北風烈如刀,初來難免不適應。用這遮掩面容,擋些寒風,明年洗凈便可。”
姜齋又故意上下打量秦似珠和楊二嫂,“見兩位面色暗黃,臉上自然紅,快到年關也是喜慶。”
秦似珠被姜齋如此打量,錯開身子心里不由就一陣發虛,仿佛一切偽裝在她面前都是徒然,不堪一擊。
聽到姜齋的話,秦似珠下意識摸臉,有些痂,仔細看了姜齋一眼,雖然姜齋抹黃了臉,但那皮膚底子如何也遮不住,想到這,眼底又是一陣嫉恨,若不是你們,我何故流落于此。
楊二嫂已經想開口向姜齋要方子,但方才才嘲諷姜齋的方子有問題,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也是沒那個臉了,便更加跋扈起來。
“呸”楊二嫂啐了一口,“到這還想著養臉呢!給誰看呢。”說著用不懷好意隱晦的眼神上下打量姜齋和田晏。
“真當自己來這找男人的啊。”楊二嫂暗暗嘀咕道
“到這囂張賣臉來了,是當焰麟軍太容易吃了嗎。”田晏嗤笑一聲,揚起聲音。田晏本來想,一個大男人沒必要和兩個無知婦人計較,看到楊二嫂越來越過分,拿人清白說笑。
楊二嫂有些訕訕,眼神躲閃,秦似珠揚起一個笑,聲音輕柔粘膩,“田大哥,芝娘只是嘴快,沒那份意思,別因為這生分了。”
不管其他地方如何,焰麟軍營肯定是男子為尊。
“生分前提也是要有情分吧,我跟你們有什么情分?”田晏又冷冷開口。
二人塞然,一下開不了口,想不到田晏一個大男人嘲諷起人來毫不示弱。
秦似珠拉了拉楊二嫂,田晏再不起眼,好歹也是入了編制的焰麟軍,就不該把田晏帶上。
“田大哥,我和芝娘該打,”說著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本也是來取吃食,遠遠看見姜妹妹,想著姜妹妹初來,想與她熟悉一些,開玩笑惹了妹妹和田大哥不快,真是罪過。”邊說邊垂淚,潸然淚下最后無語凝噎。
田晏見秦似珠這樣,再狠的話也是說不出來了。
姜齋見這秦似珠拙劣的表演,但不可否認,也還挺好使。但秦似珠這點手段拿到更高一階段,恐怕只有打掉牙齒連血吞,還無還手之力。
“既然都是來取吃食的,那麻煩田大哥了,我嫂姐還等著我。”姜齋冷眼看著秦似珠,清冷明澈的眸子,有些不耐。
田晏點點頭,很快端著一個小鍋,兩個碗回來。
楊二嫂見姜齋手里拿著那個小鍋,上面蓋著碗扣,剛想嚷嚷,秦似珠悄悄拉了拉楊二嫂衣袖。楊二嫂一跺腳,恨恨扭身走了。
最后秦似珠接飯的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珠,輕聲道過謝。
淚眼朦朧,回頭向姜齋想說什么,姜齋向田晏打過招呼抬步就走了。
秦似珠狠狠抓緊碗口,一口牙緊緊咬著下唇,眼淚卻還在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