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只是被隨元良簡單處理,不停有鮮血從捂著傷口的手上溢出,衣袖浸染得血跡斑駁。
“你是沒看見那些人不要命的樣子,硬生生拿命搏,”隨元良有些猙獰的臉上浮現幾分得意的笑,“但還是被我給逃出來了,那些狗腿子一個也別想活。”
隨元良灌了口烈酒,從喉嚨吐出一聲喟嘆,“藥買得怎么樣了?”
宣霽從行李里拿出傷藥,熟練地掏出紗布和金瘡藥,“找到了,今夜就能到,”拿過一旁的剪子幾下剪開傷口周圍的衣料。
隨元良眼神已經有些飄忽,胡亂點了幾下頭,手里的酒壇有些拿不住。
宣霽抬頭看著隨元良的神態,察覺到些許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哪不對。
姜齋在宣霽開門的一瞬間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其間還夾雜著一股異香,那種味道很是熟悉,沖擊著姜齋的大腦皮層,有什么東西在破籠而出。
迫切想抓住,卻只是曇花一現地飄忽而過,姜齋莫名心有些慌。
澹靈拿來一杯茶水遞到姜齋面前,“妹妹,你怎么了?是累了嗎?”
看著澹靈有些擔憂的神色,姜齋呷了一口茶水,搖搖頭,“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姜齋面朝門坐著,眼睛好像要穿透兩扇木門,看到宣霽的屋子里發生了何事。
“噔噔噔”幾聲上樓的聲音,傳來下午那個伙計的聲音,“客官,你們買的藥材到了,可是要搬上來?”
聽到“藥材”姜齋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眼前浮現那株曼妙盛開的罌粟花,光線刺破昏重的迷霧,終于看見亮著獠牙的青面惡獸,那異香是成形的毒粉發出來的。
隨元良晚上去哪了?
姜齋想去看看,外面傳來宣霽的聲音,“放在最外面屋子里便可,”那是隨元良的房間。
剛起身姜齋定住在原地,宣霽和隨元良隱藏身份來此地,必是不愿外人知曉,自己若是一去,免不得會撞破些什么,而且若是只是一個小傷。碰上這東西無論如何都是個麻煩。
姜齋站在房間里,有些躑躅,不知道該不該去,腦海不斷想著那股味道。
異香里混藏著血腥味,隨元良是被一把涂著阿芙蓉的武器傷了!
這邊隨元良的狀態已經不太對勁了,體溫升高卻手腳冰涼,冷汗從鬢角止不住往下淌,面色緋紅嘴唇蒼白,嘴里不住哼喘著粗氣。
宣霽剪開已經包裹好的傷口,細細檢查一遍,翻開的紅肉,被金創藥止血的猙獰傷口,這處傷沒傷到要處,以隨元良的體質不該如此才對。
“少爺,你看,”紗布上凝結的鮮血上一點白沫,述安指著紗布。
宣霽定睛看去,不同于金創藥的泛黃,那粉狀物很是細白,混著血水若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大哥,你睡了嗎?我臉有些疼,我的藥沒有了,記得你這里還有些。”姜齋輕輕敲了敲宣霽的房門,清冷的聲音穿透室內的緊迫。
宣霽捏著紗布,知道隨元良可能著了道了,眼光在燈下流轉著,聽著姜齋的從門外傳來的聲音,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述安從里面打開門,側過身,姜齋頷首邁步進去,述安垂著頭,退出去反手關上門。
姜齋站在門口沒有動,承受著宣霽無言的審視。
隨元良臉色緋紅躺在床榻上,已經失去了意識,紗布、傷藥零散放著,一把剪刀上掛著浸透著血的紗布。
“你來看看這是什么?”事出緊急,宣霽沒有跟姜齋兜圈子,既然她主動來了,也沒必要瞞住她了。
姜齋接過宣霽遞過來的紗布,眼尖地看見上面殘存著粉沫,用指尖一勾,姜齋在燈下辨別,精致的眼眸里滿是認真嚴肅,“是用罌粟果炮制的藥粉。”
“有何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