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下變得空曠,在場的人無可躲藏,臉上的神情分毫畢現。
“參見花都司,林副千戶,”在場的人都跪下施禮,有官職在身的則作揖示意,姜容不認識眼前的兩人,也跟著筆直地跪下。
花祥看了看姜容,聳了聳鼻翼,眼里不免掠過一絲輕蔑。眼神掃過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那些紅著眼的焰麟將士。
“都起來吧,”花祥聲音渾厚,讓人聽聲音就知道此人內功深厚,不敢小覷,“李鐵,你來說,怎么回事,”花祥朝李鐵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說。
李鐵最開始是他手下的兵,所以他也知道李鐵是怎樣的性子,于情于理都是偏向李鐵那一方的。
右邊的男子,也就是林或無,暗暗皺了眉,沒有說話。
“花大人,求您為屬下做主啊,”李鐵一個七尺男兒,如今竟跪在地下聲淚聚下,筆直的腰桿也被壓彎了。
他什么也不說,只是一句句說為他做主,手撐在地下給花祥磕著頭,黑血順著受傷的手臂絲絲縷縷滑下來。
張老三見花祥眼中暗暗已有不耐煩,嘴角也抿起,心里暗暗焦急,“真是爛泥扶不上墻,關鍵時候什么也不說。”
“大人啊,罪臣之女姜容罪該萬死,將軍宅心仁厚,免姜容不死,可是那姜容心中意圖不軌,竟偷偷在傷藥里下毒,致使好幾個兄弟傷情加重,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張老三也不多廢話,上前幾步就跪在花祥的面前,裝模做樣掉了幾滴眼淚。
“可有這回事?”花祥眼神如鷹,勾勾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焰麟軍,鐵鉤似的能鉤住他們內心深處的齟齬
沒有人回答他,李鐵也跪在地上木木地不出聲,仿佛失了魂。
張老三眼神悄悄四移,心里愈發急切,但自己已經發過聲,再說也是無益,惹人懷疑。
一時間廣闊的營地安靜得可怕,仿佛只有心跳聲咚咚如雷鼓,無端窒息,也莫名恐慌。
“有沒有人說話!都他娘地給我說話,”看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如今揉揉捏捏像個娘們,花祥有些發怒。
但是花祥直接掠過姜容,都沒有問這場事故的另一個當事人。
“大人……”姜容給自己鼓氣,壓制住內心的恐慌,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如今自己一死不足為惜,若是連累二嫂和五妹,就是死也不敢見姜家列祖列宗。
“焰麟軍營還輪不到一個女人說話,”花祥凌厲的眼淡淡一瞥,虎眸中毫不掩飾地不耐與不屑,開口直接壓過姜容的話頭。
姜容被那眼神一盯,眼淚差點出來,委屈讓她現在就想逃離這里。
可姜容死死咬住牙齒,不想露了怯,丟了姜家人的面子。
“花大人,此女子涉在其中,給她一個機會說說事情的內情也未嘗不可,”林或無一直沒有出聲,不僅因為他在軍營沉默寡言,很少發表自己的言辭,更是因為花祥比自己官職高,自己沒權利多說。
花祥轉身看了一眼林或無,眼神無波無痕,卻莫名讓被他盯著的人心下一緊。
花祥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中含著施舍,“那你便說說這幾名焰麟軍將士為何會狀告你!”